溫溪涼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是嫌棄,就連麵前的桂花蓮子羹都覺得不好吃了。
溫母對他突然而來的態度轉變很是奇怪,明明幾天前還在她麵前各種誇獎欣賞賀程之,怎麼突然就變了。
更讓溫母在意的是,溫溪涼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性格很溫和的人,從來不會這麼刻薄的去說話,更何況言語中都是滿滿的惡意和諷刺。
“小寶你那個同學惹你不高興了嗎?”
“冇有。”溫溪涼放下勺子搖了搖頭。
賀程之不是惹他不高興,而是犯了滔天大罪。
這輩子他是絕對不會讓賀程之好過的。
“冇有惹你不高興的話,不可以這麼說話。”溫母是個很是溫和善良的人,她不讓溫溪涼拿賀程之的出生說事兒,“一個人是冇有辦法選擇自己出生的,這不能是你歧視彆人的理由。”
溫溪涼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媽媽有太多的討論,他重生回來這件事情冇辦法告訴任何人,他對賀程之的恨旁人也冇辦法理解。
與其在這種問題上糾結,還不如搪塞過去,他對賀程之什麼態度是他的事情。
“哎呀,知道了。”溫溪涼一臉的不耐煩,說著就跟個冇骨頭的人一樣直直的靠在聞司堂身上。
飯桌上聞司堂全程冇說話,這會兒溫溪涼靠了過來,聞司堂立馬調整姿勢讓溫溪涼靠得舒服一些。
“你不要跟個冇有骨頭的無脊椎動物一樣,動不動就往司堂身上賴。”
溫母嘴上嫌棄溫溪涼,倒也冇有開口阻止他。
隻是心裡有些奇怪,溫溪涼初二以後就開始和聞司堂保持距離,現在怎麼又變得黏黏乎乎了。
“他樂意讓我賴著。”溫溪涼靠在聞司堂身上懶散的開口,“是不是?”
“嗯。”聞司堂點頭。
“司堂你彆老是慣著他。”
“嗯。”
聞司堂也不回答彆的,就一個勁兒地點頭說嗯,冇把溫溪涼推開,也冇忤逆溫母的意思。
溫母下午約了他的姐妹們一起去逛街,把剩下的桂花蓮子羹打包好就踩著高跟鞋出門了。
聞司堂下午還得去武館,溫溪涼賴在他身上懶羊羊開口道:“等下你陪我一起去給爸爸還有大哥送蓮子羹,我陪你一起去武館。”
聞司堂在溫家長大,雖然溫家人對他很好,可他冇有忘記他的身份,他去武館學習是為了能夠更好地保護溫溪涼。
而一直以來溫溪涼都不太喜歡去武館,他覺得那裡又臟又累,還充斥著難聞的汗臭味兒。
“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
“我說我要陪你一起。”溫溪涼抬起頭,眼睛微微眯起來,“二哥哥不想讓我跟著,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聞司堂嘴笨,他冇有溫溪涼那麼能說會道巧舌如簧,他一直都是木訥的,“能不能……能不能不叫二哥哥……”
“你不喜歡嗎?”
溫溪涼坐直了身體,嘴巴微微抿住,雙目直勾勾的看著聞司堂,大有一種你今天敢回答是我就要你好看的架勢。
聞司堂喜歡嗎?
他當然是喜歡的。
可他也知道這是不合適的。
他的沉默代替了回答。
重活一世,溫溪涼不再是上輩子那個傻乎乎的蠢蛋了,他怎麼會不知道聞司堂心裡在想什麼。
聞司堂對他的愛一往情深克己守禮,知分寸懂進退,拿得起也能放得下。
可這一次,溫溪涼要的不是他的克己守禮。
溫溪涼也不生氣,他站起身朝著聞司堂笑:“我管你喜不喜歡,我喜歡就夠了。”
聞司堂冇說話,隻是垂在身側的拳頭捏緊了。
溫家四百年基業有著好幾代人的曆史,在雲城有著說一不二的地位,溫氏集團的大樓在雲城是東區最繁華的地帶,而溫家的產業涉及廣泛,從房地產到娛樂商場大大小小的子公司遍佈全國。
毫不誇張的說,溫家人一跺腳整個雲城都要跟著抖三抖。
溫溪涼是溫家最受寵的小少爺,他剛進公司大樓,就被前台認得出來,不等他開口,前台就直接領著他去了董事長專用電梯。
這個時間段好像在開會,溫溪涼還要陪著聞司堂去武館,他把蓮子羹放下跟秘書說了兩句,又給溫父和大哥發了條訊息就離開了。
武館在城西郊區距離有些遠,好在有司機送他們,下午這個點路上也不是特彆堵。
溫家的家風教育在很多人看來有些保守,溫家的孩子不僅要上國學課學習國學書法還要學武。
溫溪涼小的時候冇少被國學課上迂腐的夫子老頭折磨,唯一讓他逃脫的大概就是學武這件事情,他從小嬌生慣養被當作女孩子養大打打殺殺的事兒,真的不適合他。
去武館第一天就給弄了一身傷回去,溫老爺子和溫老太太看見以後心疼的不得了,就不讓他去了。
聞司堂倒是一直在學武,還因為天資聰慧成了武館師傅的關門弟子。
因為去溫氏集團送蓮子羹的原因,聞司堂遲到了。
他和溫溪涼過去時,武館裡其他人都開始練了。
這些人溫溪涼都認識,除了少部分是真心想學武的人,多數都是雲城的富家子弟,他們根本不是為了學武,隻是為了搭上溫家這條人脈。
雲諶上流社會當中,誰不在背後說溫家人的教育理念迂腐,可誰又不羨慕溫家的家業,有錢人的眼裡,子女也是棋子和社交的工具。
溫溪涼不喜歡這種地方,看著就覺得累,一進門他就找了個可以偷閒的地方看著聞司堂。
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聞司堂整個人看著精神抖擻,1.94米的淨身高,身上的肌肉更是恰到好處的完美。
認真做事的時候十分專注眼神裡像是有星星一般。
聞司堂練武有一個風格,他不喜歡那些花架子,出手絕不落空,拳拳到肉虎虎生威。
溫溪涼越看越覺得喜歡,周圍人的花拳繡腿在對比之下更加的不入眼了。
溫溪涼有些奇怪,他上輩子怎麼冇有發現,這些人連他二哥哥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