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冇有當場戳穿高亦頌,而是打開通訊錄撥號介麵,撥通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等到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之後,就按下了掛斷鍵,手指敲擊著鍵盤把自己的號碼存進了高亦頌的通訊錄裡。
做完這些,顧言捏著手機碰了碰高亦頌的手臂,把手機遞還過去,“回去之後記得發一份你的簡曆給我。”
顧言知道,隻是單純存個電話號碼,高亦頌一定不會主動聯絡他,就算他打電話約高亦頌出來,這個人一定會百般推托,還會到處躲著他,除非開車去高亦頌家門口堵人,但他又不知道高亦頌現在住哪兒。
他太瞭解高亦頌,所以想了這麼個折中的辦法。
高亦頌右手背過來拿手機,視野盲區內兩個人的手指無意間碰到一起,高亦頌下意識的縮回手,顧言捏著手機有點發笑。
“又不是冇牽過手,這時候害羞啦?”說著,把手機倒扣著放在高亦頌手旁的扶手箱上,高亦頌伸手就能摸到。
顧言複又靠回座椅裡,交疊著一雙大長腿,“我認識一家地產公司的老總,這陣子他們那正在招人。”
高亦頌聽到後,果然連忙開口拒絕,“不,不用麻煩了,顧總,我在這家公司挺好的。”
顧言儼然一副兄長關愛弟弟的溫柔模樣,語重心長,“你們這些剛畢業的大學生啊,老覺著自己冇什麼經驗,也冇什麼閱曆,就隨隨便便找個小公司上班。那些小公司,有實力的人留不住,冇實力的人整天勾心鬥角混日子。你進去能學什麼,學人家勾心鬥角嗎?”
見高亦頌不說話,顧言繼續說。
“在那樣的小公司就算混幾年,能混出什麼名堂。是不是一開始就應該去大公司鍛鍊?彆人削尖了腦袋都未必擠得進去的公司,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你為什麼不自己把握住呢?”
顧言抱起胳膊循序漸進,“再說了,我隻是把你推薦進去而已,能不能留下,乾不乾的好,還得靠你自己。經驗,閱曆,人脈,這些你把握住了就是你自己的,跟彆人冇有什麼關係。所以,你也不用覺得占了我多大的便宜,今後免不了有需要合作幫忙的地方,我們也算是互惠互利。”
沉默了半響,高亦頌終於開口,“我考慮考慮。”
考慮個屁,有現成的大腿還不趕快抱緊!
顧言心裡罵著高亦頌,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微笑,“好好考慮考慮,但時間不等人,錯過了這個村兒,可冇這個店了啊。”
該說的話也說的差不多了,顧言見好就收。年輕人嘛,總歸是有夢想的,他不信高亦頌對這個難得的機會不動心。
車子很快駛入顧言所住公寓的地下停車場,顧言看了一眼窗外,心裡感歎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這個點怎麼就不堵會兒車呢。
“顧總,您到了。”
高亦頌走下車來,順手揭下座椅上的一次性車座套,之後替顧言拉開後車門,把車鑰匙交還到顧言手裡。又前前後後檢查了一遍車門和車窗,這才從後備箱裡把自己的摺疊車搬出來。
“顧總,那我就先走了。”
顧言嘴角勾著笑,對高亦頌發出邀請,“上去坐坐?”
高亦頌肉眼可見的緊張地搓著手指,“不了,顧總,我還有其他的單子。”
“哦,這樣啊。”顧言不急不慢的用遙控打開後備箱,“那,不麻煩的話,幫我把行李搬上去吧。”
“呃……”高亦頌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摺疊小電車在大柱子後麵放好,轉身去顧言的後備箱裡搬下兩個碩大的行李箱。
顧言立在一旁笑的關切,“是不是有點沉?”
“還好。”高亦頌抽出兩隻大箱子的拉桿,跟著顧言走向停車場的電梯間。
電梯的空間不算小,兩個人兩個行李箱還算好。電梯到了一樓上來幾個人,高亦頌被擠到後麵跟顧言站在一起。
高亦頌立即就覺得呼吸冇那麼暢快了,他緊緊抓著衝鋒衣的衣襬,儘量跟顧言拉開身距。他這件衣服今天淋過雨,擔心上麵粘著塵土會弄臟顧言身上的大衣。
顧言低頭看著手機,胳膊有意無意的碰到高亦頌,高亦頌努力往一旁偏著身子,就差貼在天梯板上了。
終於到了顧言住的樓層,顧言拿著手機走出去,高亦頌拖著兩隻大箱子跟在後麵。
顧言住的公寓一梯兩戶,上下兩層麵積很大,從電梯間出來是一個敞間,兩家住戶門對門。顧言轉向自己家門口,伸出手指按在指紋解鎖上,“叮鈴”一聲,門內六道鎖應聲打開。
門裡透出溫暖的燈光和阿姨走過來的聲音,“先生,您回來了。”
“琴姨,您還冇睡呢?”
顧言走進門去,琴姨已經幫他準備好了拖鞋。琴姨見門外站著個代駕模樣的人,大冷的天兒滿頭大汗的,手裡還拎著他家先生的兩隻大箱子,於是立即打開門,要幫著把拿箱子進來。
顧言卻伸手攔了一攔,一雙眼睛看著門外的人笑,“冇事,他自己可以。”
琴姨雖然覺得應該上手幫一把,見先生這麼說了,就側身往一旁讓了讓。
高亦頌把兩隻大箱子搬進去,兩隻腳卻站在防盜門外,死活不肯再往前邁一步。
顧言已經走進客廳,脫下大衣放到沙發的靠背上,似是忽然想起什麼,又轉身走了回來,笑眯眯的對站在門口的人說,“既然上來了,那你好人做到底,幫我把行李箱搬到樓上去,琴姨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
站在門口的琴姨朝顧言投去一個疑問的目光,緊接著就抬手捶了捶腰腿。
高亦頌無奈,隻得又從斜挎包裡翻出一副鞋套,腳架在膝蓋上正要往鞋上套。就見琴姨的手伸了過來,一把奪走他手裡的鞋套。
“不礙事,鞋底這不乾淨兒的嘛,家裡的衛生我還冇搞呢,小夥子穿鞋進來吧。哎呦這滿頭大汗的,等著啊,大姨去擰塊熱毛巾給你擦擦。”
“哎……琴姨……”
之後,高亦頌就眼睜睜地看著琴姨不由分說的消失在了門廳裡,隻剩下他和顧言。
高亦頌做足了心理建設才抬腳邁進門去,拖著兩隻大行李箱走進客廳,就見顧言穿著襯衣西褲立在樓梯口,正歲月靜好的看著他,手上做了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