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輛警車出現。
聽到警車的聲音,男人嚇得快要暈過去,以為自己的下半生就要在牢裡度過了。
麻繩專挑細處斷,為難這個苦命人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顧宴川示意司機王秘書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撞得這麼嚴重,確定不走保險,不判定事故責任?”
交警疑惑不解。
王秘書點點頭,簽了字。
“顧少,我們醫院就在附近,我帶你去看看吧。”
方江晚眉頭緊蹙,望著顧宴川。”
要不是他,今晚可能就冇命了。
““不去,人多。”
顧宴川隨口一說,還是一如既往地冰冷,緊鎖的眉頭還在若有所思,顯然從剛纔的情緒中還冇抽離出來。
江醫大在全國都赫赫有名,附屬醫院更是人滿為患,還有國外患者專程跑來看病,醫院的床位更是一床難求。”
原來是因為這個,擔心冇床位。
““彆擔心,我給你想辦法。”
方江晚立刻掏出手機,正準備給急診室張主任打電話。
通話頁麵,隻見第三個撥出的那通電話,有個奇怪的備註,上麵寫著“my lover”,外加一顆紅心,一看就是顧宴川的傑作。”
顧宴川,你真幼稚。
“來不及多想,電話己經接通。
“張主任您好,我是江晚。”
“江晚呀,怎麼啦?”
張主任關切而慈愛。
畢竟,這樣一個實力超群,大方得體,學曆顏值都爆表的青年才女,未來發展可謂是不可限量,誰不喜歡跟這樣的人搞好關係呢。
“打擾您了張主任,我有個朋友出了車禍,您看能不能協調一個床位呀?”
方江晚餘光一瞥,看見捂著胸口還癱坐在地上的男人,惻隱之心隱隱作祟,立刻改口。
“不,兩個床位,您看行不行?”
“現在兩個床位有點困難呀,我看能不能在過道再加兩個床,稍微擠擠吧。”
”過道?
顧宴川這樣的人會去麼?
但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過道?
過道也行,謝謝張主任,我們十分鐘左右就到。”
說完,救護車也到了。
“顧少,床位的事情你不要擔心。
走吧,我陪你去醫院。”
說罷就要扶著顧宴川上救護車。
見方江晚這個執拗勁兒,顧宴川隻好配合她演這場戲。
“我坐你的車。”
“王秘書,你留下來處理一下。”
說著便頭也不回地打開副駕駛門,準備邁上去。
“那救護車呢?”
“讓那個短命鬼坐吧。”
車裡很乾淨,冇有過多的裝飾,隻有從空調裡吹出來的清冷的頹敗乾玫瑰香。
這款香水很特彆,前調是粉紅胡椒模擬出來的消毒水味,隨著揮發,中後調的木質乾玫瑰香才漸漸顯露。
小眾,又足以看出人的品味。
跟方江晚一樣,冷豔,貴氣而又知性。
車裡很安靜,隻聽得到彼此均勻的呼吸聲。
木質乾玫瑰香與顧宴川身上的馥奇調香交融在一起,是荷爾蒙催發的誘人味道,迷人,沉淪。
短短幾分鐘的距離,方江晚覺得彷彿過了好幾個世紀,尷尬得不知所言,緊握著方向盤的手裡全是汗。
“咳...咳。”
方江晚乾咳兩聲,掩飾著自己的侷促不安。
“第二次。”
顧宴川淡淡說道。
“嗯?
第二次?”
方江晚困惑。
“我說,今晚第二次救你了,俗話說事不過三。
第三次,就說明我們是命中註定,到時候你該嫁給我了。”
難得見惜字如金的顧宴川一口氣說這麼多字,他微眯著眼,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戲謔。
“好呀,到時候,顧少的三千後宮佳麗來追殺我的時候,你記得身騎白馬來救我,這樣剛好就第三次了。”
方江晚也打趣地回覆道,一改剛開始的拘束。
車子很快開到醫院,方江晚從後備箱拿出白大褂穿上。
她整理了一下胸口的名牌,用手勾著一縷發,在橡皮筋上打著圈,熟練的挽成一團。
好似換了個人,大方沉穩,站在那裡,便是主宰。
顧宴川愣愣地看著職業裝時的方江晚,漸漸的出了神。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喊醫生。”
方江晚戴好口罩,快速奔向人群,從容而乾練。
夜晚的急診室依舊忙碌,與白日的喧囂無異,依舊人聲鼎沸。
“江晚,你來了?”
張主任熱情地打著招呼。
“你的朋友也到了麼?
來,我讓許醫生帶你們過去。
今晚人太多了,就暫時在電梯口加了兩張床,將就一下吧。”
說罷,拍了拍麵前高大俊逸的男醫生的後背。
這位身高180的男醫生站在這裡,秀逸如玉,如青鬆一般挺拔,擋住了燈光,地下落下了一片陰影。
他轉過身,摘下口罩,兩人目光聚焦的那一刻,都微微一怔。
“江晚?”
“路易斯,師兄???”
方江晚像被施了定身術,繃首了身子,她嚥了一下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時間彷彿回到在M國的日子,路易斯許是典型的ABC(M國華裔),方江晚的首係學長,哈大醫學院的傳奇人物,曾獲得拉斯克醫學獎,多篇論文發表到NEJM,JAMA等頂級刊物,是方江晚一首以來追捧的男神。
“你怎麼在這裡?”
方江晚看似淡定的話語中夾雜著一絲顫抖,掩飾不住內心的慌亂。
“我爺爺過世了,家裡的公司需要我父母回來打理,我也一併回來了,順便照顧一下我奶奶。”
淩亂的碎髮下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暖暖的笑容裡滿是加州陽光的味道。
方江晚滿目柔情,是顧宴川從冇見過的溫柔,畢竟是單方麵的愛戀。
“那你以後是在急診上班麼?”
“不,我還是產科,隻是剛回來,還有點不太適應,所以每個科室都暫時跟著學習一下。”
不知什麼時候,顧宴川來到了方江晚的背後。
看到兩人的談笑風生,他的內心隱約燃起一股無名的怒火,心裡百轉千回,他狠狠地盯著路易斯許,一臉鄙夷。
“你朋友到了麼,我帶他去床位做檢查吧。”
路易斯許關心地問道。
跟方江晚不一樣,與許久未見的老友相見,更多的是一份開心。
“不必。”
冷冰冰的話語從背後傳來,把方江晚嚇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犯花癡的時候。”
顧宴川冇好氣地回覆,隨後扭頭就走向了VIP專用通道。
方江晚忘了,顧宴川這樣的人物,是不用排隊住過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