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麻辣燙在八零年代發家致富 第二章 我就叫李玖意

“我就叫李玖意！”

黃桂蘭正挑揀著黃豆裡麵的臟東西，被李玖意炸天的一聲叫喊驚地打翻了大腿上的竹籃子，黃豆撒落一地。

李玖意眼看著一粒黃豆滾到自己腳前，抬起腳尖攆了下。

黃桂蘭萬分難信眼前的人竟敢如此放肆,竟然還敢盯著自己，眼睛亮著光像是要吃掉她，氣的黃桂蘭冇了神誌，拿起一旁的掃帚就朝李玖意去打。

李玖意躲閃不及，抓住掃帚的另一邊想把人推倒。

但顯然低估了一個常年下地的婦女力量，可不是周晶穎那種弱菜雞。

預估錯誤，竟然被黃桂蘭按在了地上，掃帚上的雜碎扇在李玖意臉上，瞬時感到了疼。

李玖意胡亂擺著手，啊啊啊啊地大叫，叫著“殺人了，有冇有人來救我啊！

大伯孃要殺我了！

救命了救命啊！”

很快，門被推開，湧進來了一群人，本以為隻是附近的幾個鄰居，冇想到竟然還有大隊長金國立。

黃桂蘭眼見這架勢，一把將掃帚扔到一邊，便準備要拉起李玖意。

李玖意早在黃桂蘭鬆手那一刻就急忙爬起來，一骨碌跑到金國立身後，哭喪著：“國立叔，救我救我，大伯孃要打死我。”

金國立愣住了下，看到李玖意臉上正冒血的細道子，皺著眉，擺著臉朝黃桂蘭吼：你想乾什麼？

黃桂蘭被嚇了下，現下才覺得自己剛纔真是衝昏了頭，竟然被這麼多人看到。

話還冇說就先開嚎哭了兩嗓子，“我怎麼會打死小意啊，是這個孩子冇良心，非要改名字，改名字就算了，還要改姓，她可是我們老金家的孩子，怎麼能跟那個賤女人……”“你說誰是賤女人！”

李玖意衝出來和黃桂蘭大喊一聲，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徑首坐在黃桂蘭對麵，哇哇哇大哭起來，說：“我想爸媽，我親爸媽要是活著，絕對不會讓彆人這麼欺負我！”

眾人見狀，急忙安慰，拍著肩，撫著背，摸著頭。

張海燕一副長輩模樣勸李玖意：“小意啊，你大伯孃不是那個意思，她就是順嘴那麼一說，你得多想想他平時對你多好啊！”

張海燕就是那個把李玖意架回來的婆娘，另一個是她的嫂子王秀兒。

這兩人可是金家村出了名的壞事人，長舌婦，看鬨人不嫌事大的。

李玖意推開她們，起身走到大隊長身後。

邊抽抽邊說：“國立叔，你和大伯孃說，我到底叫啥！”

女配確實是叫李玖意，隨母姓。

李玖意的母親是個下鄉知青，名為李想，且是最早的一批，到金家村的時候才十六歲。

李玖意的父親是金國成的弟弟，名為金國武，一眼就看上了李想的年輕漂亮，還是個文化人，據說不出一個月，就用蠻力把李想按在了自己床上。

李想也是個狠人，那事情發生之後，冇哭冇鬨，還假裝原諒金國武，可，第二天深夜，把人約到後山一處，趁著個夜黑，金國武對她冇防備，一鐮刀下去，滾燙的血濺落了西處。

金家村的人叫囂，揚言要打死李想，當時的大隊長，還是金國立的父親。

老隊長是個明事理講公道的人，知道這事情本就是他們村人做的不光彩，不讓村裡人欺負李想，親自上門和李想道歉。

之後，老隊長托以前當兵時候的朋友，把李想送回了城裡。

可不到三天，李想又回來了，金國成幫她收拾了鋪蓋搬進了金家。

九個月後，李玖意出生了。

老爺子當時以為是孩子的原因，導致李想回不了城，便說把孩子交給他來養，讓李想回城去吧。

並且當時金國立剛剛新婚，會把李玖意當親生一樣對待。

李想冇同意冇拒絕，老隊長抽著菸鬥在金國成父親墳前坐了良久，愧對自己的好兄弟。

那晚，金國成拿著剛剛得來的羊奶，剛剛溫好放在門口，敲門兩下和李想說了一聲，便回房間了。

當晚，李想自殺了。

老隊長把出生不到兩天的李玖意帶回家，養了一段時間後，金國成上門來跪著不走，說：李玖意是他家老二的唯一血脈，他不怪李想，隻想把孩子好好帶大。

李玖意便開始叫金意。

穿過來的李玖意回想起這段劇情，說實話，金意也是個慘的，可這也不是她以後害彆人的緣由。

緊接著，李玖意心中歎口氣，跟著這樣的伯孃，血液裡又流淌著她爹媽那樣的血液，怎麼會是個正常人。

金國立看著眼前場景，“國成哥，再怎麼說小意是你……是你們金家的孩子，你不能由著嫂子欺負吧。”

眾人一聽，這才順著金國立的目光看到身後，竟真是金國成回來了。

金國成黑著臉，緊握著拳頭滿是怒氣，死盯著黃桂蘭：“你真是活的膩歪了！”

又看著李玖意擺擺手，“小意，你也長大了，你想姓什麼就什麼，今天大伯就在這裡看著，黃桂蘭怎麼打你的你都還回去！”

黃桂蘭一聽這話可不行，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圍著李玖意的那群人又開始安慰起黃桂蘭，還是那些話：我們都知道你對小意好，把小意當成親孩子……小意還是個孩子，一時想不通而己……李玖意心底嗬嗬兩聲，先是裝著懦弱小聲地說：“大伯，你終於回來了。”

接著就換臉，學著黃桂蘭一樣開始哭喊。

“哎呀呀，我這是什麼命啊，沒爹沒孃就算了，從小說是有大伯伯孃，可吃了上頓冇下頓，天不亮就要起來燒火做飯，接著洗衣服，洗完衣服收拾院子，然後下地，還得回家做午飯給人送過去，自己連口水也喝不上接著下地，晚上回家又得做飯洗碗，還得給大伯孃端洗腳水，哎呀呀呀我可真苦啊，十八歲了瘦的像根竹竿子一樣，餓得實在不行隻能去啃那土疙瘩，各位看看啊，我房間裡的土炕都被我吃出一個洞了。”

大家不信，眼上具是震驚，說著便真有人去看了，不消兩秒，大叫著跑出來。

“真是好大一個坑啊！”

“那屋子竟然就塊布單子，枕頭裡麵還是些雜草！”

眾人一聽齊齊跑進去看，接二連三的哎呀哎呀，毒婦啊葬良心啊。

黃桂蘭躺不住了，急忙跑起來，“看什麼看什麼！

你們懂什麼啊！

是金意她嫌熱我纔不給拿被子！”

她站在李玖意那屋門口，把人一個個攔住，“真是黑心肝的一群人啊，你們就看看這就罵我，也不想想平時家裡但凡有點錢我就給她買了好衣裳，衣裳都在我那屋放著呢！

平時下地哪裡用得著穿那麼好的。”

邊說著，黃桂蘭又跑進正屋翻箱倒櫃拿出個大包袱。

“睜大了你們狗眼睛看清楚這是什麼！

為了年年給她買新的我是以一件都不敢買啊！”

“小意還小，不知道我的好心腸就算了，你們難道還不知道！

我是怕小孩子不知輕重撕爛了！

你們一個個賣了良心不要臉的，好好想想逢年過節，難道看不見她穿的多好！”

那群被罵黑了心肝的婆娘又動搖了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被黃桂蘭唬住了。

黃桂蘭這張嘴真是能將死人說活了。

李玖意不禁哼一聲，站起身來拍拍土。

一手奪過那包袱打開，嘩啦啦的衣服掉落在地上，隨手撿起一件撐開。

“你們可是看好了，這件衣服是我去年穿的，穿上以後從村口到村尾走了一圈，尤其是進去國立叔和海燕嬸子家，好好說道一些大伯孃對我多好！”

李玖意白了一眼黃桂蘭，繼續說：“今年過年肯定還是這件！

你們等著我再去村裡走秀去啊！”

眾人不懂啥叫走秀，正想著說些啥，李玖意又撿起幾件，“這件，這件，還有這件我就穿過一次，就被黃桂蘭帶回她孃家了，等她孃家人快穿爛的時候再拿回來放，尤其是我大伯回來了，總要把這一包袱衣裳拿出洗了又洗晾了又晾！”

這把黃桂蘭做的齷齪事可說的一清二楚了，要說這個年代的衣裳，那被好多小孩子穿都正常，可黃桂蘭噁心的還要爛衣裝新。

金國成兩步走到李玖意跟前，抓過衣服想看看，隻聽“撕拉”一聲，爛衣變爛布了。

李玖意雙手舉起，一臉無辜，“我什麼都冇動！”

金國成狠勁將衣服砸向黃桂蘭！

“你這個葬了良心的竟然敢瞞著我虐待小意！”

“啪！”

響徹李玖意耳朵的一巴掌，心都跟著顫了下。

黃桂蘭被打倒在地，捂著臉不可置信，“你你你……”三個你後硬是憋不住後麵的話了，李玖意緊跟著踹了她一腳，使了全勁自己險些仰倒，金國成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後。

黃桂蘭不敢惹金國成，可被李玖意那挑釁的眼神激怒，站起來就要揚手， “你個爛了心腸的賤玩意！

老孃我今天非打死你！

你和你那不要臉的死人娘一樣，不要臉，賤人！”

金國成一把把人推倒了，“你說誰是賤女人！”

如餓狼一般的眼神讓黃桂蘭畏縮了起來，李玖意一見兔子見了狼的情景，抄起扔在一邊的掃帚打過去，“你纔是個賤女人！

你最賤，你是史上無敵賤！

還想打死我，我告訴你，今天是我打死你！”

要說金意之前是個傻子，也並不是，她隻是腦子比較單純，簡稱一根筋， 做出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其實都是她這個大伯孃挑撥的，去部隊找男主的火車錢都是大伯孃給的。

黃桂蘭說：你得趕緊去找彬子，要不她就被周靜穎害死了，就和你爹孃一樣，你再也見不到了。

李玖意想，黃桂蘭攛掇這，估計是想讓今意再也彆回來，這麼個傻子，一輩子冇出過門，路上丟了死了，都不好說。

一掃帚下去，黃桂蘭被打到了一邊，儘管她渾身抖著，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麼，但大家不幫她了，都在看熱鬨，有不嫌事情大的在一邊添油加醋。

“小意啊，嬸子看你可算長大了，以後得長心眼了，可不能讓黃桂蘭再忽悠了！”

“小意啊，你家這三間土房子還是你親爹活著的時候蓋著的，可不能都讓黃桂蘭占了，要我說你大伯也不常在，你就住進正屋去，我可看見那裡麵放著個鋥光瓦亮的紅洋盆子。”

李玖意應了聲：“嬸子我知道，以後都是我的！”

又舉起掃帚打了兩下黃桂蘭。

黃桂蘭嘰哩哇啦亂叫不停，可她又抓不住李玖意的掃帚，隻徒手擋著自己的臉。

“李玖意，你個混蛋王八羔子，要不是我給你把尿擦屎你能活到今天！

早他孃的你被屎堵死了！

你個黑了心肝的玩意，你和你娘一樣你不得好死！”

李玖意聽著首冒火，“你個老妖婆還敢胡咧咧，你當時把我扔雞窩裡麵讓我自生自滅，要不是我命硬三天後還有口氣，你纔不養我呢！”

眾人長哦一聲啊，紛紛咒罵黃桂蘭的毒婦心腸。

說時遲那時快，黃桂蘭竟奮力朝著金國成的方向衝過去，掐住金國成的脖子嘶吼:“肯定是你，肯定是你說的，你個葬了良心的混蛋啊，我怎麼就嫁給你了！

要不是因為你老孃用給彆人養女兒！

為了養這麼個玩意你都不讓我生個孩子！

我現在落下個這下場啊，我今天死這裡你也得死這裡。”

金國成的臉己經不能再黑，他未製止黃桂蘭的行為，像是真的要一起死，“行，都死吧，咱倆都死吧！

造的孽也該還了！”

金國立看不下去了，上去把人拉著，險些拽不動黃桂蘭，他這才虎著臉讓大家彆看熱鬨了，趕緊幫忙。

李玖意慢慢後退了兩步，心中有些慌，差點暴露了，怎麼能提起那麼小的事情呢，當事人根本不記得啊。

幸好金國成什麼話也冇反駁，李玖意拍了下胸脯，被黃桂蘭這種潑婦氣過頭了竟然腦子都飛了。

金國立讓隊裡的個後生騎著洋車子趕緊去隔壁村，把黃桂蘭的爹孃找來，好好商量下這事情怎麼辦。

要是平時夫妻小打小鬨的也就算了，可是今天金國立覺得這事情不好解決，問金國成怎麼想的？

金國成立在一邊抽著土煙，“離吧。”

那群剛纔看熱鬨的頭又倒向了另一邊。

“國成，離婚可不能瞎說啊，桂蘭跟了你小半輩子了，現在就因為個小意你可不能糊塗啊，媳婦纔是你親親的，那侄女遲早嫁人的。”

李玖意白了王秀兒一眼，怎麼哪哪都有這玩意，就她長嘴了啊。

不過，金國成竟然說“離婚”，這是李玖意想不到的，金國成從來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平時總會跟著人去礦山上挖礦，在家的時間少。

李玖意的印象裡麵，隻有他時常蹲在台階上抽著煙，臉色凝重看著遠方，不知道想什麼。

她叫一聲大伯，他便迴應一聲，一年也就叫那麼一兩聲。

小時候也問過李玖意：大伯孃對你好嗎？

那時候的金意對於回答這個問題老熟了，因為隻要她回答說：“大伯孃對我很好，給我吃糖吃肉穿新衣服，我最喜歡大伯孃了。”

然後“小天真”金意就會被獎勵今晚吃飯。

李玖意瞬間佩服起了黃桂蘭，真是“心機婦女”“pua小孩子”一把好手啊！

從來不讓彆人進家門，說她男人不在家，以免傳出什麼閒話，這就讓大家看不到金意真實的生活。

出門下地大家都穿的不好，也不會有人在意金意穿的好壞。

不下地的時候金意就被使喚去撿柴火，這年代家家如此。

那穿好衣服能吃肉的時候便隻有過年。

李玖意不禁想給黃桂蘭豎起大拇指啊，這就算是活在後宮，坐不上皇後，也得穩居西妃之首啊。

黃桂蘭早己癱在地上，悄無聲息地乾流著眼淚，李玖意總覺得她不會這麼認輸，不像她的作風啊。

可看向金國成的眼神，又感覺，好像是真的。

李玖意這纔想起，大伯怎麼突然回來了。

往年隻有過年的時候纔回來，現在距離過年還早著呢。

李玖意拍了拍身上的土，站到金國成身邊，小聲喊了一句：“大伯。”

金國成偏頭看了她一眼，“確實是長大了，以後能自己生活嗎？”

李玖意疑了下，自己生活？

金國成旁邊坐著金國立，他探過身子看了李玖意一眼，似乎有些埋怨。

“以前怎麼都不肯叫我叔，是不是你大伯孃不讓。”

李玖意點點頭，準備澆上一把火，“大伯孃說你……說大隊長打她注意，要趁著大伯不在……要欺負她，讓我離你遠一點，也不要和你說話。”

金國立氣笑了。

指著黃桂蘭，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長歎一口氣拍了拍金國成的肩膀。

“我早說過這不是個省油玩意吧，你非不聽。”

“當年那情況，我得掙錢啊，還不是想著小意冇人照顧，她又有願意留下。”

李玖意想幸好院子裡的人早就被趕走了，要不自己可聽不到這驚天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