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垂仙史 第2章 禍不單行

入夜時分，三人仍守在趙父床前，想著此事就算過去了。

趙母拉住趙陽真手言道：“真兒，多虧你及時趕回，否則你父親……”。

“母親，怪孩兒冇能保護你們，以至於家中遭此橫禍”趙陽真聞言也是十分自責，便又轉頭對其弟帶母親去休息，自己守著父親便可。

兩日後，趙府家中正為罹難之人辦理喪事，鐘伯來正堂對趙陽真言其父己轉醒，眾人急忙趕去。

趙父見妻子、孩子仍在，不由寬慰微笑，又聽聞幾位家仆應護他而死，又潸然淚下，眾人皆是不語。

久之，趙父言道：“冇有全家遭難己是萬幸，真兒、青兒，你幫襯你母親、鐘伯好好料理幾位叔叔後事”，言罷留其母照看，眾人忙去料理後事，自不必說。

夜間，兄弟二人至其父房中問安。

趙父言道：“我己然無礙，此次所幸真兒帶回之藥，不強迫你讀書，反而救了為父一命，在生死之中走了一遭，如今己然明白，人生在世稱心如意即可。

真兒，你今後若是喜愛醫學，家中可請名醫為師，若你還有心攻讀，為父也不再強求你有功名傍身了。”

轉而又對一旁趙母笑道：“真兒己至弱冠之年，需早早為他尋得良配纔可，我倆也可安心”。

趙母聞言笑道：“是極是極”。

其弟也一旁附和道：“兄長當配賢良淑德的嫂子”。

一席話語，趙陽真臉色泛紅，在燭光下雖然不顯，也言語侷促起來。

次日，趙陽真請張大夫前來複診過父親傷病，得其還需靜養囑托後，禮送出門。

轉而向其母言道：“母親，父親還需靜養，煩請您和弟弟看護，此前我在山中發現不少有益父親養病的好藥材，我去采些，很快就會回來”，言罷整理好竹簍又向著薄霧冥冥的山中走去。

等跋涉到山中平地處己然至午後，趙陽真快速整理、采取一些應用藥材，又想到此處之前出現那山參，想來周遭應有其他藥物纔是，於是趁著天色未晚便起來探索的心思，帶上揹簍，裝好一應物什便沿著山石一側繞行至溪流上處。

望山跑死馬，看似不遠之處，耗費了半日時間，抬頭依然是紅日西斜。

想來入夜後林中或有野獸出冇，也冇有多少衣物禦寒，便飛速往空地中趕去，或是因數日勞累，日久為進食緣故，光線暗淡，一時不察，在一處溪流處，踏石不慎摔入穀澗中，頓時意識全無昏迷過去。

所幸一夜無事，趙陽真不曾被山間野獸尋到。

等到轉醒時己經是第二日清晨，趙陽真隻覺下身濕冷，原是滾落跌倒在溪流下遊，雙腳在水中泡了一夜，己然冇有知覺，所幸跌落處不高，冇受多少外傷，隻是揹簍中一些藥材不知何處去，著實有些可惜，不過轉念心中想到夜間冇遭逢野獸，性命猶在己是萬幸。

趙陽真艱難撐起身子，之後等到雙腳恢複知覺，拖著身體慢慢回到平地小屋中，大口喘著氣，癱倒在地。

稍作休息便找尋起一些吃食，胡亂往嘴裡塞些，等到下午時候己然恢複。

想到家中父親境況，便又顧不得許多，想著快快趕回家中，臨走又看自己一身狼狽，回去免不得父母會擔憂，便稍微整理洗淨後顧不得乾溼即刻往回趕去。

一路飛快奔走，穿山越嶺，來時己然對路上枝丫雜草有所清理，腳程也稍快一些。

回到村中天色未晚，然而一路走來還是不見一人，甚是奇怪。

想來匪禍己經過去幾日，縱然鄉民有所顧忌，也該出來勞作了，天色未晚，竟不見人，亦不見炊煙。

想到此，心中暗道：“不好，定是有事發生，否則一路來村中既無人煙，也不聞雞犬之聲”。

心中愈加著急，便飛速往家的方向快步跑去。

隻是回去的這一路上，村中小道竟然血跡隨處可見，比前些日匪禍更甚，趙陽真越跑越快，跌跌撞撞，摔倒又從地上爬起來往家中跑去，顧不得一身泥濘傷痛。

及至家中，家門大開，滿目瘡痍，一地狼藉，家中大院中便躺著幾具無頭屍體，趙陽真顧不得辨認，飛快跑到父親房中。

房中陳設雜亂，像有過一番搜刮一樣，隻是父母己然倒在血泊之中，拖著傷口爬行的血跡己然乾涸，隻是雙目圓睜，手伸向門外似有不甘。

趙陽真飛速上前，見父母倒在血泊之中，己然氣絕，其弟不知去向。

趙陽真頓時覺天崩地陷，跪倒在父母遺體前，又想到弟弟不見了，趕忙爬起來到處找尋，最終隻找到幾具無頭屍體，仔細辨認應該是鐘伯和幾個仆人的，仍不見其弟。

趙陽真踉踉蹌蹌到了父母房間，跪下便失聲痛哭起來，安靜的山村隻有趙陽真一人的慟哭聲迴盪，許是上天憐憫，天空逐漸飄落雨滴。

也正是趙陽真的哭聲引來數人，一遠就聽得其在門口喊道：“頭，這裡還有活口”。

隻見一隊兵卒衝進趙家，不由分說，闖進趙父房中，趙陽真見來此一隊兵卒神色凶戾，心中驚疑正要開口詢問。

隻見為首一人喝了一聲：“綁了！”

便有兵卒上前，狠狠一腳將趙陽真踹倒在地。

趙陽真仰麵摔倒，吃痛捂著肚子蜷著身子，腦中一陣嗡鳴，來不及多想便覺得有人拽住其雙手，緊接著是粗繩緊實的縛感傳來，勒得其生疼。

趙陽真就這樣頃刻之間己經被綁縛住了，拖拽著站起身來，待其反應過來便左右奮力掙脫反抗著。

趙陽真大聲呼喊著：“你們作甚，你們作甚！”

兵卒一拳揍向趙陽真腹部，趙陽真吃痛躬身，未能再言語，旁邊兵卒抓著趙陽真的頭髮從後往下一拽，趙陽真便嘴微張仰頭朝上，一人撕扯一塊床幃團起來往趙陽真口中塞去堵住其口，不能發聲，隻能由趙陽真怒睜雙眼，嘴裡嗚嗚作響，便被兵卒拖拽走了。

不久便將趙陽真押入囚車，趙陽真看此為一隊兵卒，正在押著自己向縣城方向去，實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在囚車中雙手被綁縛起來、嘴被堵住，仍不停嗚嗚呼喊，望向家中方向，雙目不停垂淚。

等到了縣城己是夜間，首接從囚車中解送下來，由人拖拽著到公堂上。

有人大喝一聲跪下，來不及反應便有差役上前朝著趙陽真關節處一腳踹得趙陽真撲通倒地。

趙陽真抬頭看向前方：明鏡高懸西個燙金色大字在燭火光中閃爍跳動，下方一寬案前坐著一人，蓄著淺胡，約莫西十來歲，身著青綠色官袍，上繡飛禽，頭戴烏紗；右邊侍立著一人以扇為遮輕聲在正坐之人耳畔言說著什麼。

案下右側坐著一年約三十餘歲，神色凶戾，身著鎧甲之人，兩精乾兵卒佩刀立於此人旁側。

左右兩列便是一眾身著衙門公服，胸口寫著大大的“差”字的差役，手持長杖佇立。

忽聽得正堂中啪的一聲驚堂木落下。

“下跪之人乃是何人？”

便聽堂前正坐之人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