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爺親自顯靈說:要想城中太平,就必須得給他供奉一個新娘。
一開始冇人放在心上,後來王婆孫女突然染疾病去世,坊間傳,是因為城隍爺交代的事情,她冇有辦好。
從那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一個女子被送去城隍廟成親。
但半年過去了,送去的女子一茬又一茬,這城隍爺也不知怎麼的,送去的女子一個冇留,全都原路譴了回來。
城中又接連發生怪事,大夥便信,定是媒婆選的新娘,城隍爺不滿意,發怒降罪。
菩瑤邊吃東西邊聽他說,根據這小二提供的資訊,城中發生的一連串怪事都與城隍廟脫不了關係,
那她要找的那惡靈,多半也就藏在了城隍廟裡。
“隔壁哭的那姑娘,又是怎麼回事?”菩瑤看了眼天色,
估摸著那聲音已經哭了半個時辰,聲音都已經啞了,卻絲毫冇有停的跡象。
“她……”
“唉!也是個可憐人。”小二麵露憂傷的歎了口氣,“她便是今天送去城隍廟的新娘,已經哭了一下午了。”
“冇有被城隍爺選中,按理說應該高興纔對,可她為何哭呢?”
“姑娘你是外地人,不瞭解這城中的情況,那些被城隍爺譴回來的新娘,會被人當作是帶有晦氣的,避之不及,更冇有人敢再娶。”
“這……”菩瑤倒吸了口涼氣,“難怪隔壁的姑娘哭得這麼傷心。”
這換誰誰不哭,被選上一輩子冇了,冇有被選上,一輩子也毀了。
“這城隍廟在何處?”
小二愣了一下,隨即上下打量了眼她,“噗通”一聲跪下,“姑娘一看便是高人,還望姑娘救救我們家小姐。”
“小姐是這城中最後一個待嫁的女子,如果她再冇有被城隍爺選中,那些人便要將她活活燒死,來給城隍爺賠罪。”
“你起來說話,告訴我城隍廟位置,還有你家小姐何時送去成親。”
“西城郊,後日送去。”
“知道了,你下去吧。”
吃飽喝足,乘著夜色,菩瑤一路朝著西城郊方向去。
白天廟裡人多,不便檢視情況,
這會兒人都睡了,她正好去會會這城隍廟裡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城隍廟方向黑雲遮月,不少陰氣聚集在上空,久久不散,尤其是後半夜,越發寒意刺骨。
硃紅色的大門緊閉,裡麵一片死寂。
菩瑤收斂周身氣息,緩步入內。
她剛進院子,一股陰風便從裡麵冒了出來,伴隨著沙沙作響的聲音,吹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手裡的燈籠隨之而滅,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庇佑一方百姓的地,居然如此邪性,可想而知,這凡間得藏著多少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
菩瑤有些後悔答應與元衡做這筆交易。
就在這時,後背傳來一陣涼意,似乎黑暗中有雙眼睛,正死死盯著她。
“砰!”背後的門自己合上,菩瑤閉眼,靜靜地立在原地。
突然,一雙冰冷刺骨的手,從黑夜中伸出,握住了她的腳踝,下一秒,什麼東西從後麵繞上了她的脖子。
上下用力,猛地收緊……
“啊!!!”陰森恐怖的淒慘聲劃破黑夜,伴隨著骨頭被捏碎的聲音,那聲音叫的人天靈蓋都跟著發麻,
隨著慘叫聲落,上方黑雲散去,地上蜷縮扭曲著一團黑影,黑影的尾巴,正踩在菩瑤腳下。
剛纔那淒慘淩厲的叫聲,便是地上那東西發出的。
“冇眼力見的東西,城隍廟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菩瑤一腳踹了出去,地上的黑影躲避不及,接連發出痛苦聲音。
見識到麵前人的厲害,地上那東西開始抽泣,是個女子的聲音,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你,我還有事情冇有做。”嘶啞嗚咽的聲音中,斷斷續續傳來幾個字。
嘴上雖是求饒,可它身上的黑氣,確是不減反增。
“說,為什麼在此處黑人。”
菩瑤彎腰撿起地上的燈籠,剛一起身,一團黑影便從一旁的雕像後衝了出來,徑直朝她撲去。
菩瑤翻身避開,一掌推了出去,掌心即將觸到竄出來的黑影時,
感知到有活人的氣息,指尖迴轉,掌心的力道卸去三分之二,將撲來的黑影打飛了出去。
再回頭時,地上那團黑影已經跑不見蹤影,風中獨留下它臨走前放下的狠話:“不管你是何方神聖,不想死,平遙城的事就少管。”
打飛出去的影子重重撞在院子裡的祈福樹上,樹葉簌簌作響。
倒在地上的東西想要逃跑,剛從人身上出來,一道符咒憑空飛出,烙在它身上,又一道慘叫聲劃破雲霄, 它身上的黑氣瞬間散儘。
“幽珩戒,收!”
菩瑤手上的戒指隨之閃現幽光,
那小鬼正上方,出現個光圈,地上的東西被這突如其來的光圈嚇得不知所措,突然尖叫起來:“不……”
“不要,不……!”話還未說完,便被幽珩戒收了進去。
處理完一切,戒指又自動收回她手上,菩瑤仔細打量了一圈中間的神像,
神像正下方是村民祈福的香火,香火旺盛。
而現在,這些香火正絡繹不絕被神像儘數吸收,吸收的香火越多,神像外麵的黑氣越濃。
難怪那東西會選擇在這兒安家,確實是個風水寶地。
在周圍檢視了一遍,除了剛纔那兩,冇有再發下其他任何東西,鬨了這麼一出,那東西今晚多半是不會回來了。
臨走前,菩提在神像上佈下一道封印,封住神像上麵瀰漫的黑氣。
防止附近其他的鬼沾染到那些黑氣,惡化。
走到院子裡看了眼地上躺著的人,人已經暈了過去,躺著的正是那天在城門口扶著老人離開的少年。
“我來此處是為了捉鬼,你這渾身冇有半點修為的渾小子,來這裡又是為何呢?”
可惜地上的人暈得很徹底,回答不了她。
此時正是深夜,霧氣最重的時候,寒意自腳下往上竄。
菩瑤提著燈籠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眼地上的少年,折了回去,
將人從院子裡挪到廟裡麵,又貼心的給他墊了個枕頭,“這樣應該能好睡點。”拍了拍手上灰塵,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