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傑懵了。
認出是林沐手臂的人是你,現在說她冇死的人也是你。
但冇有找到全屍,鄺傑也冇急著下結論。
“既然殿下認為不是林沐,那就找人畫些林沐的畫像,上街尋找。”
“為何?若真的是采花賊所為,這不是會惹怒他嗎?”墨歇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我冷笑,“你是怕惹怒采花賊,怕他盯上你的心上人吧。”
說起林蓉,他總是反應很快。
鄺傑解釋道:“之前采花賊擄走的十幾名少女,都在兩天之內死亡,而且拋屍地點都不算隱秘,又是全屍。”
“如今林沐失蹤已經三天有餘,既冇有發現她的屍體,也無法確認這些東西是否屬於她,說不定她的失蹤跟采花賊無關......”
墨歇搶道:“也就是說,她可能還冇死!”
我知道,在墨歇心裡,我隻能死在他手裡。
彆人想碰我,他絕不允許。
就像他把我帶去青樓,當著青樓女子的麵,讓那些來尋歡作樂的人給我叫價。
誰叫的價高,就可以讓我陪他們一夜。
我被關在房間裡,被滿身惡臭的粗獷男人撕去外衣,叫喊聲響徹青樓。
可是冇有人會來救我。
滿口黃牙的男人湊過來,對我上下其手。
就在他快要得逞的時候,墨歇就會闖進來。
“乾什麼?大爺我是付了錢的,難不成你還想加價?”
墨歇把錢甩在他臉上,冷眼怒吼,“滾出去。”
男人被墨歇的氣勢嚇到,隨意撿起衣服就離開。
我抓著被撕扯得破爛不堪的衣裙,縮在床頭,惡狠狠地瞪著墨歇。
墨歇湊過來,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怎麼樣,被人強迫的感覺不好受吧。”
“林沐你記住,這輩子你隻能死在我手上。”
他認為,我用不正當的手段得到了他,他也要讓我嚐嚐這種滋味。
我倦了,不想解釋。
隻能任由他一次次地羞辱。
鄺傑也願意相信這個假設,即便機會很小。
“我也希望是這樣,若不是采花賊所為,我們就不能錯過最佳的營救時機,要儘快找到林沐。”
鄺傑讓人把手臂包好,小心帶回遵義府。
在暗處,有一雙眼睛,一直在關注這邊的動靜。
直到所有人回到遵義府,那雙眼睛的主人才離開。
墨歇讓王府裡的畫師,連夜畫了林沐的畫像送到遵義府。
當鄺傑看到畫像上的人,突然瞳孔放大。
“這女子,我見過!”
我仔細打量著鄺傑,我是為了幫林家翻案得事來找過他。
可從未見過他的麵。
他認錯人了吧。
“你見過?那她一定就是躲起來了,我就說不會有事的。”
墨歇笑了笑,“我一早說過,她就是看著我們到處找她,喜歡看我們為她著急,她說不定怎麼得意呢。”
我已經累了。
反正在墨歇眼裡,我就是這麼一個愛演戲,博同情的人。
我現在的注意力,都在我找到我的屍體上。
鄺傑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
“不,我是在她出事之前見過的,好像是一年前,她在路上被一群小混混跟蹤,是我發現她的。”
一年前?!
墨歇想到了什麼,“那鄺大人認錯了,當時被小混混跟蹤的人,是另外兩個女孩,不是林沐。”
而且在墨歇眼裡,那群小混混是被我指使,玷汙了他的表妹,還把她殘忍傷害。
要不是巡城的官兵發現,下一個受害者就是林蓉。
此後林蓉被精神折磨了一年。
因為這件事,墨歇對我恨之入骨。
說到這裡,我也想起來了。
一年前的某一天,林蓉說在城裡發現一個好玩的地方,邀我和表妹一同去。
在回程的路上,我們找不到林蓉,就決定分頭去找。
後來就有一群小混混跟著我,把我堵進死衚衕。
那群小混混嘴裡說著汙言穢語,對我步步緊逼。
那個地方很少有人經過,就連巡城的人也不常過來。
我當時隻想著如何脫身,不停地求饒。
可是小混混還是朝著我走過去。
我害怕地蜷縮著身體,在我意識模糊的時候,彷彿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
看身形,應該是個高大的男子。
他赤手空拳,打跑了小混混。
當我起身,想跟他道謝的時候,他卻悄聲離開了。
隨後,鄺傑就出現了。
他把身上的外袍披給我,好心把我送到路口。
我生怕今日的事傳出去,會有損熠王府的名聲,隻讓他把我送到岔路口。
因而他不知道我是熠王府的人。
我回到熠王府,才知道林蓉和表妹還冇回來。
墨歇立刻派人去找。
結果在一處河邊,發現了他表妹的屍體,已經被蹂躪得不成樣子。
林蓉躲在一個水缸內,嚇得語無倫次。
後來,墨歇全城搜捕小混混,可一直冇找到。
卻不知從哪傳出,那天是我約她們出門,最後丟下她們獨自回府。
墨歇還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認為是我找來的小混混。
墨歇的舅舅找上門要為女兒報仇,寧貴妃徹底變了對我的態度。
是墨歇說等找到小混混,就會讓我給他表妹陪葬。
從那天起,我就成了整個熠王府的罪人。
鄺傑跟墨歇說了整個經過,他冇有太大的反應。
我當時已經跟他說過,我也遇到了小混混,可他不相信。
或許他覺得,這也是我故意裝出來被小混混騷擾,好擺脫自己的嫌疑。
無論如何,在墨歇心裡,已經認定是我在耍陰謀。
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我的下落。
畫像已經連夜粘貼出去,墨歇也回了熠王府。
冇想到林蓉還冇睡,一直在等他。
“殿下,是不是找到沐姐姐了?她還好吧?”
我有時候實在佩服林蓉偽裝的功力。
她知道了我懷孕,故意引采花賊來到後山,否則采花賊怎麼能繞過守衛,那麼精準地找到後山木屋。
又知道我被關在那裡麵。
聯想起那天她離開後山木屋前說的話,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
她怕我會利用肚子裡的孩子,又怕墨歇心軟放我出去,怕我會影響到她在王府的地位。
林蓉,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一定會報仇!
可是我已經死了,隻能看著她在墨歇麵前繼續演戲,什麼都做不了。
上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墨歇想了想,小聲問道:“蓉蓉,一年前你們在街上遇到小混混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蓉愣了一下,隨即麵帶笑容,“殿下不是說好不提這件事了嗎?沐姐姐隻是一時糊塗,她已經跟我道歉了,我們就讓它過去吧。”
墨歇頓了頓說道:“今天有人跟我說,林沐也遇到了那群小混混,還差點被害。”
林蓉麵不改色,“那群小混混是沐姐姐找來傷害我和表妹的,她當然見過他們了。”
“不過她為什麼差點被害我就不得而知了,說不定是他們的交易出了問題,小混混冇有把我也害死,沐姐姐跟他們起了衝突,這才反目吧。”
墨歇點點頭,“蓉蓉說的有理,林沐這是自食惡果。”
我嗬嗬一笑。
果然是臭味相投。
林蓉說什麼你都信,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
“殿下,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在你麵前的是什麼人。”
可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著墨歇溫柔地哄林蓉入睡。
我就這麼在院子裡飄來飄去。
突然發現,有人一直在暗處盯著墨歇的書房。
難道真的因為我的畫像,把采花賊引到熠王府了?
他不會真的盯上林蓉了吧。
可是男人隻是一直盯著墨歇的行跡,絲毫冇有注意林蓉。
過了很久,男人離開,我跟了出去。
走著走著,我發現男人去的方向,竟然就是第一次發現我髮簪的山洞。
我有種預感,這個男人跟我的失蹤有關。
甚至,他就是那個采花賊。
我跟著走進去,想找到我的屍體。
可是還是什麼都冇有。
原以為隻是一個不相乾的人。
當我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總要讓他們找到你吧,然後我才能接著乾我想乾的事。”
我渾身的汗毛直立,感覺身後閃過陰風陣陣。
這聲音......
正是我死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