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流：望舒 第5章 不懷好意

蕭也我似乎昏迷了。

睜開惺忪眼睛時，西周是晦暗的、寂靜無聲的。

由於不可知其源的黑暗，能見度極低，周遭縈繞的黑暗像是永無止境地吞噬著光線，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平常的黑夜，也有微弱的光源存在。

這裡卻截然不同。

太黑了。

黑到讓人心底發慌。

雖然可見度低得很，不過還是可以看清方圓幾米之內的事物的。

我左右環視，發現自己身處鏡中、鏡外。

這是一個全然以林林總總的平麵鏡構成的迷宮。

鏡中迷宮。

嗒、嗒、嗒——很輕微的聲響，是屬於那個自稱作者的係統的電子音。

00:49:57倒計時隻剩下不到五十分鐘了嗎？

“懷陽哥？”

我開口，不假思索，隨即很快想起來，我己經和喻懷陽三人分開了。

還是強製性的分開。

“有人嗎？”

我沉默片刻，不信邪一樣，再度開口。

這次迴應我的不是闃然無聲的靜默，而是低語。

很多低語。

嘈嘈切切，錯雜紛繁。

我微微眯起眼睛。

這是……我之前和喻懷陽一起聽到的聲音！

喻懷陽“我要救他。”

喻懷陽頹然出聲。

晏榆擺著一張冷臉，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你要怎麼救他？”

“……”喻懷陽噤聲。

整個人似乎空了，大腦一片空白，思緒卻是萬千糾纏的線，亂成一團毛糙的球。

默然片刻，喻懷陽抬眼，懇求著問：“你和蕭亦，可不可以幫我？”

他眼神上抬，眼尾耷拉，委屈巴巴的樣子。

倘若不是晏榆知道此人城府頗深，估計都會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好。”

蕭亦一口答應，稱得上是不假思索，“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還在鏡子裡，也並不想去救那個蕭大魔頭……然而我願意幫你。”

晏榆嗤之以鼻。

蕭亦對喻懷陽，那和“他”對蕭也相頡頏，可謂是態度逆轉180度。

他情真意切地說：“我喜歡你，第一眼見到你，就希望認識你。”

喻懷陽愣住。

晏榆手肘外拐，碰了碰他，隨即壓低了聲音，以隻有他們二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聲細語：“鏡中人，可以變相反應鏡外人的某些想法。”

喻懷陽瞳孔地震，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更加懵圈了。

平時很機靈的一個人，被突如其來的迎頭一棒，切切實實地砸懵了。

按照晏榆的意思……蕭也，他他他他、他喜歡……啊。

啊？

啊！

假的吧！

喻懷陽懵了、傻了、癡呆了。

“不可能的吧……”喻懷陽小小聲，“蕭也怎麼會……”“那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呢？”

晏榆壞笑，“每次都打著我的名號去他夢境裡試探真假。

就算他再怎麼遲鈍，也會意識到不對勁的。”

“是吧？

‘晏榆’哥哥？”

蕭也蕭也知道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來自於哪裡了。

來自於平麵鏡之中。

這裡，鏡中迷宮裡，（除了他本人）一切都是以平麵鏡構成的。

迷宮大概兩米的高度。

蕭也踮腳的話就頭頂天花板；寬度約一米。

他不能完全施展開頎長的手腳；天花板、地麵、左右兩側的迷宮牆，原原本本的，全是平麵鏡。

以一平方米之麵積的平麵鏡，一塊一塊砌在迷宮表麵，綿延不斷，一眼望不到儘頭。

空曠，視覺意義上的的空曠，蕭也的身影被平麵鏡反反覆覆折射，一個一個地呈現在鏡中。

就像是……被無數個“蕭也”包圍著。

而那些鏡中的“蕭也”們，正在說話，首勾勾地盯著蕭也說話。

竊竊私語，不絕如縷。

蕭也環視西周。

每一次目光流轉，都能對上“蕭也”們的眼神。

每一次，每一次，全部都是……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