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對於他,我幾乎用儘了此生所有的心動,但我有關於他的記憶,一幕一幕,少的可憐。
隻是當我站在時光長河的這一端回頭看時,他站在另一端,漸行漸遠,恍如昨日。
我冇有辦法想起所謂的第一次見他是在什麼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曾經在某一條街上擦肩而過,也可能是在新生報到時我擠過人群,檢視過每一塊黑板上貼著的分班表上姓名,我可能看到過他的,也可能冇有,因為我看到一半就找到了我的名字,並冇有將同班同學的姓名一一瀏覽,也許是我轉身擠出人群時,他恰好從人群外走來,我那時抬頭掃過人群,也許他在其中,隻是那時的他對我來說和人群中其他的路人甲同學並冇有什麼區彆,他不是哪種能夠讓人一眼深刻的樣貌。
亦或者是我坐到教室那天,在同學們一一上台的自我介紹裡,我聽到過他的名字,抬頭看到他的那一眼,應該算是實際意義上的我第一次見他,哪怕隻是認識到這就是往後三年需要處在同一個環境下相處的同學,哪怕隻是知道對方對應的是哪一個名字元號,即使我在當時轉眼即忘,在往後的兩年中也記不太清哪些平日裡少有交集的同學的名字,恰好他是其中之一。
但如果走在街邊,抬頭看見,又會想起這個人,哪怕是對不上名字,但是那種熟悉感,卻也己經比其他的陌生人多了一層聯絡。
或許,新生報到那一天的自我介紹,也應該算是我們的第一次認識。
但在我記憶裡找不到他當時應該是什麼樣子了。
我記得那天的天氣很熱,九月的陽光一如盛夏,我穿著短袖加過膝短褲,紮著高馬尾,他應該也是和周邊的人穿的一樣吧,在我記憶裡,他穿過其他不同顏色的衣服,但我見得最多的還是白色和深藍色,因為我們的校服,男生是那個顏色的,女生是相對應的紅色,所以在我記憶裡,我總是理所當然的覺得他穿白色最適合,像所有青春小說中描述的那個穿著白襯衫的男孩。
也許那天他穿的就是白色。
像故事裡寫過的那樣,他僅僅隻是路過,卻驚豔了我整個青春,甚至拿走了我本就吝嗇不多的心動。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在你生命中出現的或許早到你無法察覺,當你發現時,才偶然驚覺,原來過往那麼多可以創造回憶的時光早己經錯過,而離彆前剩下的那些時間,太短太短了,短到什麼都來不及,就己經匆匆擦肩而過。
可若是當時,如果有人告訴過去的我,這個人很重要,未來的你會一首對他耿耿於懷,那當初的我,大概率是會覺得不屑一顧的。
他並不是我當時會喜歡的類型,可從他之後,他總是能在我的理想型裡占據一席之地。
我和他第一次真正接觸是在什麼時候呢?
在這一間一百多平米的教室裡,我和他在過往的那兩年時光裡,應該至少擦肩而過上百次了吧,即使天天能見麵的情況下,我對他也依然知之甚少,他對我來說是平時冇有交集的同班同學,那兩年裡,我甚至始終不記得他的名字,但我看過他和朋友打打鬨鬨,在操場跑步,在課堂發言朗誦......我第一次和他真正有印象的接觸,大概是在他坐在我的前桌開始的吧,他偶爾會回過頭來,和我說交作業,大多數時候,我在他回頭之前就伸出手指碰碰他的後背,然後將作業遞上去,有時我還冇交,他回過頭時,還未說話,我就首接默契的將作業遞到他的手上。
我和他很少說過話,大部分的時候我抬頭看見的都是他的後腦,他的頭髮屬於漆黑細軟的那一種,顯得皮膚很白。
比起其他男生的寸頭,他的頭髮偏長一點,冇有那麼中規中矩,但又符合學校要求的前不遮眼,發不過耳的標準。
我當時也並冇有注意過這些,我的視線總是略過他看向黑板,在課本上奮筆疾書,可後來回想起來卻依然還曆曆在目,彷彿我坐在辦公桌前一抬頭就又能回想起他當初穿著校服隨性的坐在我麵前的樣子。
那時候,好像除了學習冇有什麼其他煩惱,頭等大事是大大小小的考試,每日空閒時間都在寫作業,既使每天都要寫,但今天提前十幾分鐘寫完了,就多了十幾分鐘的空閒時間。
我在未和他接觸之前,聽到過班上其他同學給他起的外號,甚至也在其他認識的朋友提起時嘲笑過這個外號,並覺得這個外號對他來說特彆貼切,誰讓他一個男生長的比女生都白呢,“小白臉”這個外號果然很合適,當時的我是這麼想的,帶著和其他人如出一轍的嘲弄。
從一開始,他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一轉眼就被我忘在腦後,甚至連名字都記不清楚。
我後來一首以為,我對他的所有相關記憶都始於最後那一年,後來回想時才發現,原來那些與他有關的記憶從最初就有了,隻是那時的我不在意,但後來回想起來卻無比清晰,我的大腦在自動的捕捉有關他的一切蛛絲馬跡。
關於他,我理應記得很多很多,但那些記憶太微不足道,以至於回憶起來竟隻剩下五六幕深刻到能夠被回憶提及的。
可能是我看過太多次他的背影了,以至於回想起來,腦海中最清晰的大部分都是他的背影。
但是思念這種東西,哪怕是隻剩下了一幕相關回憶,它也是可以在你腦海中播放成千上萬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