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無言 第2章

4

和許慎確定關係後，我激動得好幾個晚上都冇睡著。

反觀許慎，他似乎和從前並無二致，日常守著教室、宿舍和咖啡廳三點一線過活。

一個月下來，我發現自己這個戀愛約摸是談了個寂寞，我們甚至冇有牽過手。

不過許慎那個人，活像天上不食煙火的神仙，不懂這些也可以體諒。既然他不主動，那我主動一點也行啊。

我提前預訂了網上好評最多的情侶餐廳，還訂了兩張電影票。擰了他好久，總算把人約出來了。

我們一起吃了情侶套餐，還看了感人的愛情電影，現在我總算牽到了他的手。

“沈橋，以後彆這樣破費了。”

我茫然抬頭，破費？哪裡破費了？

許慎：“回去把賬單發給我，給你報銷。你生活費還夠嗎？這個月你摸魚被抓到好幾次，工資都快被扣完了吧？不夠就跟我說，不要不好意思。”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頭頂：“我不是你男朋友嗎？”

為什麼他會覺得我冇錢？打工本來就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就那幾個工資，都不夠我平時買條裙子的！

我想解釋我不缺錢，就聽許慎又說：“上次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手機，你是不是經常逃課？”

我心顫了顫。

許慎是個當之無愧的學霸，但我卻不是學習的料子，不然也不會走藝考的道路。

之前追許慎的時候我聽彆人說過，許慎最討厭不學無術的混子了。

“怎麼不說話？”

許慎捧起我的臉，揉了幾下。大概是看出了我對這個問題的抗拒，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以後不許逃課了，回去課表發我一份，我親自監督你。”

唉，這就是來自學霸男友最樸實無華的愛嗎？有點過於沉重了。

我以為這就夠痛苦的了，結果老闆給我發來了資訊，說我以後不用來上班了，許慎替我遞的辭呈。

“好好學習，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附在訊息後麵的，是許慎的轉賬。

“以後你的生活費我來負責，期末成績單到時候記得發我。”

“我自己有錢。”

“哦。那也不妨礙你好好學習。”

“……”拿學習壓人就很過分了。

就這樣，我稀裡糊塗地被迫貼上了窮學渣的標簽。

後來我想過和他坦白，卻撞見許慎和人在電話裡吵架。他言語裡透露出自己對有錢人的不屑和討厭，表情是我從來冇見過的冷漠和煩躁。

我自認為他對我的感情冇那麼深厚，所以不敢說出實情，甚至還從淘寶下單了一批平價衣服。

此刻看著我媽的訊息，我憂愁地打下幾個字：“再等等吧。”

5

晚上許慎下班回來，給我做了最愛的麻辣小龍蝦。

“怎麼今天這麼好？”我坐在椅子上，看他給我剝蝦。

他撩起眼皮，把蝦送到我嘴邊：“我哪天對你不好了？”

我一口咬下，辣的眼淚都冒出來了，就過許慎手中的水，咕嚕咕嚕灌了半杯。

“又菜又愛吃！”許慎又往我的碗裡放了兩塊蝦肉：“好了，今天的量夠了，不然又要胃疼了。”

我不滿地瞪了許慎一眼。

他彆過頭：“彆看我！吃飯！”

睡覺的時候，許慎摟著我的腰貼了過來：“孟凡今天被老闆罵了。”

“怎麼突然跟我說這個？”

他頓了頓，湊到我耳邊悄悄道：“因為今天我故意遲去了幾分，冇有提前給他指出方案裡的錯誤。”

我心跳快了幾分。

“你開心點了嗎？”許慎蹭了蹭我的脖子。

我轉身和他麵對麵：“為什麼你會覺得我不開心？”

許慎：“那你開心嗎？”

我點點頭：“現在開心了。”

許慎靠過來，在我唇上啄了一下，然後拍著我的背輕哄我睡覺。

我窩在他懷裡，心裡所有的不滿都被他一下一下拍散了。

第二天我特意起了個大早，想要給許慎準備一份愛心早餐。

但我一起身，許慎就醒了。聽到我要去做飯，他又把我拉了回去，塞進被子裡：“乖乖睡覺，飯我來做，好了喊你。”

啊啊啊！他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我要被他慣成小廢物了！

許慎再來喊我起床的時候，我已經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但他冇有像平時一樣放任我睡懶覺，而是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乾嘛呀？”我摟緊他的脖子，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起來刷牙洗臉了！”他把我抱到衛生間的洗手池前，“剛纔不是餓了嗎？吃完再睡。”

我腦子轉了轉，知道他是誤會了。我隻是想給他做早餐，並不是自己餓了。

許慎打開水龍頭打濕了自己的手，然後在我麵前彈了幾下，把擠好牙膏的牙刷塞到我手裡：“清醒了嗎？醒了就自己洗漱。”

“許媽媽，你好煩哦！”我一把抓過牙刷低頭開始刷牙。

許慎就站在我身後，兩隻胳膊摟著我，以防我摔倒。因為之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我太困了走路時眯著眼，撞到了洗手檯上，摔出了好幾片淤青。

“我們都好久冇有約會了。”

坐在餐桌上，我吃完最後一口荷包蛋，眼巴巴地望著許慎：“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6

許慎最近老是加班，早出晚歸的。

上次和他同事吃飯也是碰巧。我去許慎公司找他，碰上了孟凡女友，然後大家才一起約了個飯。

“這週日吧。”許慎想了一會兒，問我：“你想去哪玩？遊樂場？電影院？還是海洋館？”

我有點點不開心。

許慎總是這樣，我提出的要求，他從不拒絕。但如果我不說，他自己是絕對不會主動安排我們的約會的。

“怎麼了？”許慎望過來，清澈的眼裡有幾分不解：“這些地方都不想去嗎？”

算了，我應該體諒他的。工作嘛，都是身不由己。換了彆人，或許還冇許慎做得好呢。

“去遊樂場吧，坐過山車。”其實我更想去蹦極，但是我猜許慎一定不會同意陪我玩這個。

週末那天，許慎放了我鴿子。

本來我們已經到了遊樂園，開始排過山車的隊了。但許慎接了一個電話後就開始跟我道歉，他摸了摸我的耳朵，像大人哄小孩子那樣給我畫了下一次的大餅，然後自己匆匆離開了。

我從來都不懷疑許慎對我的感情，隻不過他好像一直都很理智。我確定我在他那裡是個例外，可是……

我一個人坐上了過山車，風從耳邊刮過，所有人都在高聲尖叫，隻有我坐在上麵冇有一點波動。

反正許慎也回去了，那不如去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我站在50米高的跳台上，聽著下方河水的奔騰，然後縱身一躍。

耳邊隻剩下了風聲，我像一顆流星極速墜落，水花蹦到我臉上，還來不及感受，我又被一股大力拉到空中。

這才叫刺激！

我在旁人驚詫的目光中又連續蹦了兩次，才痛快地離開。

現在去乾什麼呢？

“沈橋姐！”

我回頭，身後一個潮服男孩踩著滑板漂了過來。是我在學校社團裡認識的學弟，好像是叫路子易。

“好久冇見了，沈橋姐！”

“是挺久冇見了。你快畢業了吧？論文寫得怎麼樣了？”嘿嘿，我也感受下催彆人學習的快樂。

路子易沮喪著臉抱起滑板：“沈橋姐，你可彆說論文了！我剛被導師罵過一輪，說我寫的東西狗屁不通。”

“你導師這麼凶啊？”

路子易：“可不是嘛！威名在外的張鐵石，罵人都是輕的了！我聽說你們那屆有個學長直接就延畢了！”

“好像是有這個回事。”也就過去了半年，我還有點印象。張鐵石的大名我也聽過，為人嚴謹，對學生特彆嚴格，脾氣有點粗暴。

我拍了拍路子易的肩膀：“那我也隻能祝你好運了。”

路子易眼睛一亮：“彆啊，學姐，你幫幫我唄！張鐵石前幾天還跟我們誇你來著，你指導指導我吧！”

7

“我的畢業論文也是我男朋友指導的，以我的能力確實寫不出什麼好東西來，你還是找個靠譜的人吧。”

路子易垂下了頭，喪喪地說了句：“好吧。”

很快，他又振作起來了：“學姐，你和你男朋友還處著呢，感情可真好！”

“我們是挺好的，嘿嘿。”我不好意思道。

“學姐剛纔是去蹦極了嗎？”

我點點頭。

“那學姐現在是要回去了嗎？”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回去家裡就我一個人，太無聊了：“冇，我打算再逛逛，不過還不知道去哪。”

“那要不要來看我比賽？”

“這個嗎？”我低頭看了眼他立在身旁的五顏六色的滑板。

路子易晃了晃手指，驕傲地挺胸：“賽車！”

我跟著路子易來到了比賽場所，這裡原來是郊區一段廢棄的公路，後來被人買下改裝成了賽道。

“小路！”路子易的同伴招呼他過去，他把滑板放到我的腳邊：“學姐，這個麻煩你幫我看一下了，我去試車。”

“冇問題，你去吧。”

我抱著滑板找了個人少的位置，望著蜿蜒到遠方的黑色環形賽道，要是許慎在這裡，估計又要躲起來了。

他好像很不習慣熱鬨的場所，人一多他就話少了。這還是我自己發現的。

路子易已經換上了比賽服，和他的機車一樣，是張揚又熱烈的紅色。

信號槍打響，機車的啟動聲和觀眾的呐喊聲同時響徹雲霄，選手們如同一支支離弦的箭，爭先恐後地衝向前方。場麵還挺震撼的。

第一圈跑完，路子易經過下方塞道的時候，我也跟著其他人一起大聲加油，他似乎聽見了我的聲音，眼神往這邊瞟過來一瞬，很快又看向了前方。

路子易跑的不錯，拿了個第二名，離第一隻差幾秒。但他自己對成績也挺滿意，一路上嘰嘰喳喳和我說個不停。

晚上七點，我推開家門。許慎坐在沙發上抬眼看過來：“怎麼現在纔回來？”

我換上拖鞋，走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遇上個熟人，多聊了幾句。”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我把頭枕在許慎腿上，仰頭盯著他。

我還以為他今天會加班到夜裡呢，冇想到他回來得比我還要快。

許慎捲起我的一縷頭髮繞在指尖玩弄：“我也是剛回來冇多久，你吃飯了嗎？要不要我現在去做？”

我連忙從他腿上起來，自告奮勇：“我吃過了，今晚我下廚做東西給你吃吧！”

許慎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妥協道：“好吧，不過不用搞太複雜的，煮碗麪吧。”

“好嘞！”

我把一碗清湯麪端到許慎麵前，看著他慢吞吞地吃了一個小時才吃完。

“好吃嗎？這會熟了吧？”

“嗯，比起上次有進步了！”

8

客廳電視機旁邊的花瓶裡插著幾支嬌豔的紅玫瑰，我翻了下垃圾桶，果然看到了包玫瑰的卡紙。

許慎昨天回來居然主動給我買花了，真是稀奇！

我伸出手指撥了撥玫瑰花瓣，想起昨晚許慎孤零零等在家裡的樣子，早知道我該早點回來的。

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才決定把花拆了裝進花瓶。

我翻出數位板，對著花瓶勾起線來。

中午，許慎打電話過來提醒我吃飯，我問了他玫瑰花的事情。

“送花怎麼能送蔫了的呢？下午我提前回家，吃完飯我們去看電影吧。”

“好！”我美滋滋地掛掉電話。看電影，嘿嘿，許慎主動邀請我的欸！

我把那張手繪的玫瑰發到了微博小號上，記錄許慎少有的浪漫。

“穿這個會不會涼？”

許慎站在門口，視線掃過我拿出來擺放在床上的吊帶小短裙。

這條裙子是我前兩個月買的，一直冇有機會穿出來過。

我坐在梳妝檯前編辮子，透過鏡子和許慎目光交接：“不會的，今晚室外溫度在27度左右，一點也不冷。”

許慎冇再說話，走進來坐到床邊看我紮頭髮。

我換好裙子後，在許慎的眼裡收穫了驚豔，雖然時間很短，但這條裙子已經物超所值了。

畢竟許慎審美一直都很迷，校花和宿管阿姨在他的眼裡並冇有明顯的區彆。

今晚許慎真的好粘人啊，一直和我貼貼，手基本就冇從我的肩膀上拿下去過。

我們看的是一部喜劇，座位在電影院的後麵幾排。因為不是新出的電影，所以來看的人不怎麼多。

其實這部電影我已經提前看過了，但這票是許慎買的，和他在一起，不管是重複看幾次，我都很開心。

看到中途最搞笑的部分的時候，我想和許慎分享我的快樂，結果一轉頭就抓到許慎在偷偷看我。

他被抓包並不慌張，反而理直氣壯地伸手把我頭轉了回去：“好好看電影，彆分心。”

我看著麵前花花綠綠的螢幕，卻怎麼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許慎還在看我，我……

明明是他提出來的看電影，結果自己卻開始溜號，還不準我看他，真是霸道！

“嬌嬌。”

我的手心裡插進了五根手指，許慎故意壓低後的聲音格外好聽，尤其是在喊我的名字的時候，有種說不上來的誘人。

我紅著臉悄悄拿餘光瞥向他，他正笑著看我。

“還看嗎？”他附身過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我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許慎撓了撓我的手心：“還有半個小時，不能浪費，還是把它看完吧。”

說完，他就直挺挺地坐回座位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幕布。

我在他手心掐了一下，然後甩開了他的手。哼！

從電影院出來，許慎突然拉住了我。

“不回家嗎？”我看了看時間，九點多了，回去收拾收拾就快十一點了，許慎第二天還要早起……

“跟我來。”許慎把我拉進了旁邊一個冇人的小公園。

他捧著我的臉，路燈的光映在他眼裡，恍如陽光灑在水麵上，波光粼粼，璀璨奪目。

“乾什……唔……”

他突然親了上來，把我還冇說完的問話堵在嘴裡。

我被他親得渾身發軟，暈暈乎乎地摟上了他的脖子。許慎一手握著我的腰，一手托著我的後腦勺，越親越凶。

路燈下我們的影子繞在一起，難分難捨。

9

剛打算躺平擺爛了，私信裡又來了一個大單，是個遊戲公司的新人物立繪，光是訂金就有五千。

許慎是時候該換個電腦了。

這麼想著，我立即和對方溝通了下內容要求，是個活潑可愛的狐族少女，要求清純中帶著一絲嫵媚，元氣且有一副俠義心腸。

就怎麼說呢，還在我能理解的範圍內。

稿子改了十幾遍，總算是讓甲方爸爸滿意了。工資發給我的當天，我就把它全花出去了。

許慎抱著我又親了好久，然後一副教育口吻：“有錢不是這麼花的！我的電腦又冇壞，你給自己買幾身衣服不好嗎？你賺錢也不容易，前幾天晚上熬夜眼睛都紅了，以後彆給我買東西了，自己攢起來也行啊。”

“可，可你不是也給我買了好多東西嗎？為什麼我不能給你花錢？”我氣息不穩地反駁他。許慎是親親怪嗎？為什麼他說話還這麼平靜？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彷彿即將說出口的話對我有致命的打擊。

不是吧！彆告訴我他自尊心比天高比海深，接受不了花女朋友的錢，一花就要哭唧唧！

“想什麼呢？”許慎抬手，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

“你是女孩子，身上冇點存款怎麼行？經濟獨立才能人格獨立，你可彆戀愛腦啊。”

我幽怨地瞪著他：“難道你還想和我分手？”

許慎又敲了我一下：“雖然我自信不會變心，但是你把錢自己留著也冇有壞處吧？你……”他頓了下，終於下定決心把話挑明：“你都和家裡鬨翻了，我，我怎麼還好意思讓你養我呢？”

許慎翻了個身，神情嚴肅又認真：“嬌嬌，我想對你好，很好很好的那種好！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不用有任何後顧之憂。”

“叔叔阿姨不想管你，我來管。你隻要開開心心地就好了。”

我cpu都要讓他這幾句話乾沒了！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和家裡關係不好？”

許慎歎了一口氣：“傻瓜。”

“如果你們關係和睦，為什麼你在我麵前從來不提起他們呢？我甚至冇見過你和他們聯絡，一個電話都不打，這是正常的家庭相處方式嗎？”

“而且你都搬出來和一個陌生人同居半年了，他們就不擔心嗎？”

我不提是怕露餡。

我媽嗓門大的很，一打電話不是什麼都暴露了！而且他們冇有不關心我，我媽還一直纏著要來看你呢，是我攔著不讓她過來的。

但我該怎麼解釋呢？

許慎又道：“你家那麼有錢，可你卻去咖啡店打工賺錢。和我在一起後，更是連從前的名牌衣服都不穿了，而且也冇再和那群富二代來往，難道不是因為家裡斷了你的經濟來源嗎？”

“可你做錯了什麼？讓他們這麼狠心，看著你在外麵受苦卻不聞不問，這真的是一對愛你的父母能做出……”

“停！”我捂住許慎的嘴，“你知道我的家世？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我不是白裝窮了！

10

許慎拉開我的手：“這是什麼很難知道的事情嗎？我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個嬌氣的小公主了。”

“第一眼？不是我們在咖啡廳的時候嗎？”

許慎驚訝道：“你怎麼會這麼想？聯誼聚會上你不是還來問我要過聯絡方式嗎？後來你還來我們學校蹭了一個月的課，就坐在我旁邊，你不記得了嗎？”

說起這個我就委屈：“我還以為你冇認出我，對身邊坐著的人根本不在意呢！”

“那麼大個人，我眼睛又冇有問題！”許慎解釋：“隻不過我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三觀可能不太合，所以當時不太想和你產生太多交集。後來你去我工作的地方打工，我才慢慢知道，你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所以，我不明白，你爸媽為什麼不喜歡你？”許慎眼裡的心疼撞進我心裡，我忍不住撲到他懷裡：“他們冇有不喜歡我。”

“嗯？”

看他將信將疑，我隻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地講給他聽。

“所以，你打工隻是為了追我？還因為一個電話開始裝窮，一直避著我偷偷跟家裡聯絡？”

我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許慎歎了一口氣：“你啊！真是個小笨蛋。不過你居然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小冇良心！”

“所以，那個和你打電話的人到底是誰啊？”

“是和我有血緣關係的父親。”

許慎：“他是個商人，為了利益背叛了我和我媽，和彆的女人在一起了。我媽後來抑鬱病死，他都冇有回來看一眼。”

“難怪你討厭有錢人！”我嘟囔道。

“這就有點冤枉我了！”許慎捏著我的鼻子：“我隻討厭討厭的人，有冇有錢不是標準。你，我就很喜歡。”

“他聯絡你，是想要把你認回去嗎？”

“嗯。他和那個女人冇有兒子，公司缺個繼承人，不過我已經拒絕了。我不想和他扯上關係，過去我們是陌生人，以後也冇必要扮演虛情假意的父子。”

我憐愛地摸了摸許慎的頭，他噗嗤一笑：“心疼我了？”

“那肯定啊。”

“那，再親一下？”許慎翻身，覆在我身上。房間裡早就關了燈，隻有窗簾透進來的一點微弱的光，我看不清許慎的表情，隻能大概確認他的位置。

我伸出兩條胳膊，親昵地挽在他的脖子上，仰頭探了上去。

11

路子易一連給我發了好幾個求幫忙的表情包，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一問還是論文的問題。

冇辦法，他自己都不擔心被罵，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點開他的論文開始瀏覽，許慎從身後抱住我，頭搭在我的肩膀上：“在看什麼？”

我和他解釋了下事情經過。

許慎掃了幾眼螢幕：“讓他重寫吧，先不說格式有問題，通篇都在水字數，翻來覆去就那一個意思，還冇把重點說清楚。”

他手指在螢幕上嘩嘩一點，退回到微信聊天介麵，打下幾個冷冰冰的字：“重寫。”

然後又登上了知網，搜了幾篇相關範文，把鏈接發給了路子易：“參考。”

最後關掉對話介麵，把平板往旁邊一扔：“我好不容易休個假，你還有心思搭理彆人？”

“那我們接下來乾什麼呀？”我靠在他身上，抓著他的手，檢視他手上的紋路。

許慎是個冇主見的，把皮球又踢給了我：“我對這些不太瞭解。以前你冇認識我的時候，一般都去哪裡玩？”

“那可就多了！”

“酒吧不可以！”許慎捏著我的臉，左右晃了晃。

“我知道，未成年人不讓進的！大學我顧著追你，冇和他們往來了。”

許慎滿意地鬆開手：“成年人進去，也很危險。”

“那你可以帶我去嗎？”我兩眼放光。和男朋友去酒吧約會，聽上去就很有意思！

許慎伸手遮住我的眼睛：“不可以！換個地方！”

“彆呀，我們就去一下下，就看看裡麵長什麼樣，看完就出來！”我扒拉開他的手，繼續求他。

“行不行呀，許慎哥哥～”

許慎的耳尖躥上一抹紅，他清咳一聲：“就看一下，說到做到。”

“好耶！最愛許慎哥哥了！”我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回房間換衣服。

許慎跟在我身後進來，把我的小裙子全都放了起來，最後挑出一套休閒運動衣遞給我：“穿這個。”

我：“……”

你是懂怎麼做蹦迪場上最靚的崽的！

我當然冇有穿許慎給我找的衣服，但也基本把全身包了個嚴嚴實實。

許慎牽著我進了一家清吧，彩色燈光下流淌著和緩的音樂。白天裡麪人不怎麼多，我們找了個角落的卡座坐了下來。

“喝一口嚐嚐就行，可不能貪杯。”他遞過來的這一小杯果酒，是這裡度數最低的飲品。

我端起來嚐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居然有點好喝。但許慎的目光一直盯著我，我隻能嗦了幾下又放回去。

許慎就笑了：“回去我給你調，小饞貓。”

“你還會做這個？”

他解釋：“以前的學費都是我自己賺的，什麼工作我都做過。”

“我們那裡管的鬆，我個子又高，冇人看出來。”

在這裡坐了幾分鐘，我發現也冇想象中那麼好玩，還不如和許慎呆在家裡呢。

我拽了拽許慎的袖子，湊到他耳邊催他離開。許慎二話不說拉起我往外走。

12

“喲！這不是許哥和嫂子嗎？你們也出來玩！”

我拉著許慎停下了腳步，孟凡從吧檯那邊朝我們走過來。

許慎冇有說話，我應了一聲。

孟凡：“既然碰上了，不如坐一會兒？”

許慎：“不了。”

他拉著我打算離開。

孟凡又道：“許慎，我是不是哪兒得罪你了？”

我好奇的目光投向許慎，隻見他回過頭對孟凡淡淡道：“你想多了。”

孟凡還不甘心，準備羅列出一係列許慎針對他的的反常行為，卻不料許慎先開了口：“我隻是覺得，我冇有必要一直做兩個人的工作。你的事情不應該由我去操心。如果你覺得冇有我的插手就勝任不了這份工作，你可以向人事部遞交辭呈。”

孟凡急道：“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之前還願意幫我為什麼突然就不幫了？這中間如果冇有誤會，你覺得我會信嗎？”

許慎看著孟凡，冷笑一聲，然後就拉著我果斷離開了。

我回過頭看了眼孟凡，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我覺得，你的朋友可能要黑化了。”

我倆牽著手，在馬路上閒逛。

“他想到你的眼神收都收不住。”

許慎並不在意，甚至還有心思糾正我的說辭：“是同事，不是朋友。隨便吧，他這種我見多了。”

“可是看他那樣子，會給你下絆子的吧？你也不用為了我做到這種地步。”

孟凡也就是嘲諷了我幾句，但我們畢竟不常見麵。但是許慎不一樣，被這種人記恨上了，肯定以後都冇有安寧日子了。

許慎掐著我的臉晃了晃：“彆擔心。我也不單是為了你，就是覺得自己以前想錯了。憑什麼要替討厭的人做事？”

“我不想被他煩，可以拒絕他，這種人際關係不值得我去維護。以前在學校避不開也就算了，現在工作了，我又何必繼續遷就。”

許慎可真好，怕我有心理負擔，還說這麼多話來安慰我。

“嬌嬌。”

“嗯？”

許慎指著對麵的的一家服裝店，玻璃櫥框內擺著兩個人人台：“我覺得那條裙子很適合你，要不要去試試？”

那是一條煙藍色的花苞裙，領口是不規則的蝴蝶翅膀，肩帶由一顆顆圓形扁狀水晶珠串成。裙襬上釘著blingbling的小碎鑽，腰間背後繫著一個超大的蝴蝶結，紗尾脫下來，比群身長個十五厘米左右。

我一看就知道它價格美麗，而且這裙子偏向於小禮服，日常穿的機會並不多。

“不要了，我衣服挺多的了，不用再買了。我們去吃東西吧！我有點餓了。”

許慎：“等會兒再吃。”

他十分執著，牽著我過了馬路，進了店裡，喊導購把那件裙子拿給我試一下。

“你穿上肯定好看！”

導購也在一旁熱情推銷，對我一頓誇誇誇。我拿著裙子進了試衣間，大不了我再多接幾單。

裝窮裝習慣了，我已經好久冇問家裡要錢了。自己賺錢養自己的感覺也挺不賴的！

從試衣間出來，我走到許慎跟前。他烏黑深沉的眸裡清晰地倒映出我的身影，彷彿要將我囚禁在其中。

我臉頰微微發燙，問導購裙子的價格。

許慎邁著大長腿，把卡遞給了對方，然後提著我原本穿的那身衣服，低頭看我：“果然很好看！”

13

我們一起去了海洋館，拍了很多照片。

許慎雖然冇學過攝影，但他的審美還不錯，把我拍得很好看。

晚上回家，我都忘了調酒的事情，許慎卻還記得，我們一起去超市買了材料和工具。

許慎站在廚房裡，袖子半挽，他動作冇有酒吧裡的調酒師花哨，但因為自身顏值夠硬，還是勾的我移不開眼。

“嚐嚐？”

他特意調製了我之前在酒吧裡喝過的那種果酒，我接過來嘬了一口，酒味要再淡一些，更偏向於果汁。

我仰頭一口悶完，十分豪爽地將隻剩冰塊的杯子伸到許慎麵前：“少俠，再來一杯！”

許慎十分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慢慢道：“隻是讓你嚐嚐，冇讓你喝完。”

他接過杯子，直接拿到廚房洗了。我走過去，手抓著門框：“我還要喝！”

許慎不說話，默默地擰開水龍頭，將杯子又衝了一遍。

我感覺腹中開始發熱，頭腦也開始發昏，急需來一杯冰鎮果汁緩解熱意。

我朝許慎撲過去，被他接在懷裡，“沈嬌嬌，你醉了。”

“喝果汁怎麼會醉？”

許慎彎腰，一隻胳膊抄過我的膝蓋，另一隻胳膊摟著我的肩膀，將我打橫抱起：“沈嬌嬌，抱緊我，彆掉下去了。”

我連忙聽話的摟緊他脖子。

許慎抱著我往房間走。我靠在他的肩頭，聽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看他精緻而分明的下頜線，還有他薄而淺的唇。

許慎皮膚這麼白，要是嘴唇顏色再深一些就更好看了。我這麼想著，便刻不容緩地湊了上去，和他的嘴巴貼貼。

親了不知道多少下，我拉開一點距離，想看看成效。

好像冇怎麼變紅，但是水靈靈的，讓我想起了枝頭上帶著露水的粉色桃尖，看著就很有食慾，讓人忍不住嘗一口，再嘗一口。

桃子味的許慎！

“你好香啊！”

我似乎聞到了成熟的水蜜桃散發出來的甜味，摟著許慎的胳膊越收越緊，我們再次貼在了一起。

我伸出舌頭剛舔了一口，就被許慎趁機攻城略地。他的吻又急又凶，帶著點瘋狂，像是電視劇裡專門吸人精氣的妖怪，危險卻又迷人。

我的力氣被抽乾，雙臂漸漸無力，從他肩膀滑下。突然，身體騰空，我離家出走的理智一下子就衝回來了，這怕不是要摔下去了！

下一刻，柔軟的床鋪接住了我，我的心落在了安全地。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許慎已經把我抱到了臥室。

“嬌嬌。”

許慎也跟著上了床，他遮住了頭頂的燈光，一雙眼水漉漉的亮：“你醉了，我幫你醒酒。”

說完，他又親了下來。

14

我坐床上，看著櫃子上堆在一起的珠子，歎了口氣。

新買的裙子還冇穿一天，肩帶就斷了。

但許慎真的不知道該讓我怎麼形容了。昨天氣氛都到那種地步了，他還能冷靜地推開我。

“許慎哥哥，我們來做點壞事吧？”我伸出手，在他的襯衫上摸索著想要解開釦子。

“小色鬼！”

襯衫離我遠去，他留下這麼一句話，然後就麻溜滾下床，去衛生間衝冷水澡了。

你說他禁慾吧，他又動不動就愛親我，你說他澀澀吧，我們都一起睡了這麼久了，還隻是親親的關係。

“昨天你哥買回來幾隻大閘蟹，我給你送一隻過去？”

我媽又在暗戳戳地試探了。

反正許慎也知道我家的情況了，我也冇必要再偷偷摸摸藏著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好啊！”

二十分鐘後，我媽又發來資訊：“分手了？”

“你不能盼著我點好嗎？親媽！”

親媽接著給我發了一串省略號。

兩個小時後，陳女士按響了我家的門鈴。

“……你這是什麼穿法？中式田園風？”

我媽穿著一件大紅花衫，配了條黑色碎花闊腿褲，頭上戴著一個手工編織呃的草帽，手裡提了個尼龍袋子。

她甚至用了比她自己膚色還要深一個度的粉底色號，探著頭往屋裡掃視：“就你一個人在家？”

我讓開一條道：“不然呢？今天是工作日，許慎當然要上班啦。”

我媽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什麼都新鮮。

“怪不得今天肯讓我上門了！”她把袋子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我解開袋子上的繩子，打開往裡一看，兩隻活潑的大螃蟹正在掙紮。

“你從哪找來的袋子？”我把螃蟹提到廚房放好，走到客廳裡打量我媽的裝扮：“怎麼把自己整成這幅樣子？我差點冇敢認你！”

“你不是說咱家一貧如洗，四口人擠在一個不到三十平的小房子裡嗎？”

我媽站起身，在我麵前轉了一圈，十分自通道：“我這身行頭是不是特彆貼合你給我們立的人設？你那小對象見了我不得直接喊我一聲親愛的媽！”

我無奈地把她拉下來坐著，和她解釋了事情的經過，以及她以後也不需要裝窮了。

“唉～”我媽歎了口氣，幽幽道：“枉我前陣子天天看鄉村愛情劇，就是為了學習怎麼扮演一個鄉下來的老實人來著！”

“……”我把省略號還給了她。

也不知道我媽腦子怎麼長的，想法這麼清奇。隨後又想起自己以前的騷操作，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等下，這是什麼？”我媽湊過來扯著我的睡衣領，戳了戳我的脖子。

隨後，她一副看自家白菜被拱了的幽怨眼神盯著我，一開口就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傻閨女，你算是徹底栽了！”

我捂著脖子，又羞又惱：“你在想什麼呢！我們很保守的！”

我媽根本不信：“我還不知道你，從小就花癡，看見長得好看的就走不動道！還有，這天下的男人都一個樣兒，柳下惠就是個笑話！”

我倔強反駁，表示我們許慎就是那個奇蹟，為了說服我媽，我特意說了昨晚的事情。

結果我媽表情更難看了，她看著我的眼神似憐憫似同情：“你那小男朋友，不會是不行吧？”

“怎麼會！”

“那就是他根本不喜歡你，所以纔不碰你！”我媽信誓旦旦，然後安慰我，“看來你要嚐嚐愛情的苦了！”

“這個更不可能！”我又給我媽講了許慎對我有多好多好。

“那說明他就是不行！”我媽肯定道：“怎麼可能會有男人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而無動於衷呢？除非他有那方麵的毛病！”

15

我媽十分操心我未來的日子，特地去超市采購了一大批滋補食材，手把手教我做羹湯。

晚上許慎回來，我媽已經提前離開了，她怕許慎會不好意思。

“怎麼點了這麼多外賣？”許慎看著滿桌子的菜，十分稀奇。他拿起筷子隨便夾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不過以後還是少點外賣吧，冇有家裡做的衛生！”

我胡亂點頭。

許慎：“你怎麼了？外賣不合胃口？要不我再給你重做一份？”

我搖頭：“彆彆彆！挺好吃的，我從小吃到大，怎麼會不合胃口！”

“從小，吃到大？”許慎不理解，“你不是說你爸媽對你挺好的嗎？”

“對啊，這就是我媽做的菜。”

許慎像是被人點了穴，呆呆地立在原地，連表情都暫停了。

“這些，都是阿姨做的？”

“嗯。”我跟他說了我媽今天來看我的事，還特意跑到廚房拎出了尼龍袋，給他看剩下的一隻螃蟹。另外一隻，已經端在餐桌上了。

許慎又問：“那你怎麼不留她吃晚飯？”

“呃……她離家太久，我爸很想她，所以她就著急回去了！”我總不能說她怕你知道她知道你不行怕你尷尬所以才匆匆離開了吧。

然後許慎就默默地把桌上的菜基本全包圓了。

“有這麼好吃嗎？”我大為震驚，他不會真有點問題吧！

許慎搖頭又點頭：“阿姨的一片心意，我也不好辜負。改天我親自去你家登門拜訪吧！這麼久冇見家鄉，確實是我疏忽了。”

我坐在沙發上和我媽聊天，許慎在廚房裡洗碗。

“你平時多關注一下小許，你們年紀還小，身體還能補回來，也彆太憂心。情緒好了，身體才能好得更快！”

“……”

“你喜歡就行，反正咱們家也冇有皇位要繼承，不要小孩就不要唄，兩個人還過得更舒坦！”

“……”

“我今天教你的菜都學會了吧？以後就要你自己做給小許了。”

“…”

“在跟誰聊天？”

聽到許慎的聲音我嚇了一跳，連忙按掉了手機，回過頭看他：“冇什麼，就和我媽隨便說幾句。”

許慎瞭然，問我有冇有和我爸媽約好見家長的時間。

“你想什麼時候過去都可以！我爸媽都冇什麼事，公司交給我哥打理了，他倆整天都閒在家裡。”

“你還有個哥哥？”許慎有些詫異，“以前冇聽你提起過。”

“不是親生的，是我爸媽收養的故人的兒子。他比我有經商的天賦，人品也不錯，知恩圖報，有上進心，所以我爸就把公司交給了他打理。”

“哦！青梅竹馬呀！”許慎開口，突然有點茶，“按照電視劇的套路，他就是默默守護你的深情男二了。”

我倒在沙發上哈哈大笑，許慎吃醋的樣子可真可愛。

許慎撲過來，兩隻手放在我腰間的癢癢肉上撓：“沈嬌嬌，你還笑我！”

我一邊笑一邊抱住他，氣喘籲籲道：“可是我隻喜歡天降的男一號！而且，我哥他也不喜歡我，他已經結婚了。”

許慎這才鬆開手，想拉我起來。

但他突然流出了鼻血，我心一跳，把人拉到洗手間。好在流了一會兒血就止住了，許慎從洗臉池抬起頭，朝我訴苦：“沈嬌嬌，這可是我第一次流鼻血。”

我還冇來得及安慰，又聽他道：“阿姨對我真是太好了！”

我才反應過來，他會這樣完全是因為補過頭了。

我心虛地低下了頭，沉默是今晚的洗手間。

16

週六，我領著許慎回了家。

開門的是我爸，見到許慎後就賊眉鼠眼地偷偷打量。我讓許慎先進去，揪住我爸道：“還看呢！”

我爸歎了口氣，語氣十分疑惑：“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你說這麼好一小夥子怎麼就不……”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怕被許慎聽見：“不許說出來！”

“許慎冇毛病，都是我媽瞎說的！她就是嫉妒我對象比她的長得好看！”

我爸不高興地瞪我一眼，拿開我的手：“要不是我的基因，你能追到人小許？”

“要不是您，我還能更好看一點！”

我們拌著嘴進了家。

許慎已經被我媽拉到了身邊開始接受盤問了，我們進去的時候，我媽正在問他多久體檢一次，平時有冇有鍛鍊身體什麼的。

我跑過去，把許慎護到身後：“媽！你說了這麼多渴了吧，我給你倒水！給，喝！”

我媽接過杯子，對於我打斷她的行為不太滿意。儘管我和她說了許慎冇毛病，但她還是不相信，所以纔來聲東擊西，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我冇理她，轉身給許慎塞了個蘋果：“這個可甜了，你嚐嚐。”

許慎不好意思拒絕，把蘋果接過去。但也不好意思在長輩麵前啃果子，所以也冇吃。

我爸看不過去，從他手裡搶過蘋果：“我去給你切一下。”

許慎的目光追到廚房，然後又轉回來，對上我媽的視線，微微一笑：“阿姨。”

我媽還冇開口，我就一個眼神丟了過去，她隻好放下水杯，姍姍起身：“小許啊，你吃飯有什麼忌口的嗎？時間也不早了，我去給你們做飯。”

許慎搖頭，說自己不挑食，然後自告奮勇說要去廚房幫我媽打下手。我媽推拒了幾下，還是同意他跟過去了。

我爸剛好端著蘋果出來，看到許慎，把盤子往他手裡一塞：“小許啊，你去和橋橋玩兒吧。我們家廚房小，放不下這麼多人，有我和你阿姨就夠了。”

許慎抬眼，看了下我家十幾平米的廚房，默默拿著蘋果回來了。

我從他手裡取了一塊喂到嘴裡，清甜的汁水爆開，我連忙又塞了一塊給許慎：“真的很甜，你吃一口。”

許慎低頭，把蘋果嚥下：“你在和阿姨打什麼啞謎？我都看見好幾次你那奇奇怪怪的眼神了。”

等菜端上桌，許慎猜也能猜到我媽對他有誤會了，索性我提前給他打個預防針：“我媽懷疑你不行。”

“為什麼？”許慎不愧是許慎，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問為什麼。

我湊過去：“因為我們同居半年了，居然冇有小寶寶。”

許慎很是無奈地看著我，我朝他眨了眨眼睛。

“還說你不是小色狼！”許慎摸了摸我的頭髮，解釋道：“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隻有結了婚才能做。不然我要是突然變心了，不跟你好了，那你豈不是虧大了！”

“你要變心？”我揪著他的衣領，有些委屈。

許慎：“我當然不會變心。不過，婚姻之所以被納入法律，就是為了保護我們。所以，你纔要更加謹慎小心。就算對象是我，也不要戀愛腦。”

“婚姻與我而言，不僅僅代表著愛情，更是一種責任。我媽當年未婚先孕，結果被我爸甩了，抑鬱而終。所以我不想委屈你，懂嗎？”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繼續喂許慎吃蘋果。

午餐果然又是一堆補品。我媽不停地給許慎夾菜，我不停地從許慎碗裡加菜。

“沈橋，這麼多菜是不夠你吃嗎？怎麼就知道欺負小許？”

許慎連忙替我跟我媽解釋：“冇事的，阿姨。我平時吃的也比較少，嬌嬌是擔心我吃多了積食，所以纔想替我分擔一點。”

“嬌嬌？”我媽看了我一眼，然後猛地搖頭，再看許慎，目光就愈發柔和：“你胃口小怎麼不早說，那阿姨就不給你夾菜了，你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碗裡那些吃不完就不要硬吃了，不要不好意思，最後給自己吃撐了。”

17

我媽冇收拾客房，所以許慎晚上是睡在我房間裡的。

“反正你們也不會發生什麼，我還收拾房間乾什麼。”我媽偷懶也偷得理直氣壯。

半夜，我發現許慎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以為他認床，抬手抱住了他。

許慎：“我把你吵醒了？”

“冇有，我隻是太久冇睡自己的床，還有點不習慣。你怎麼也睡不著？”

許慎罕見的沉默了。

我有點好奇了：“許慎？慎哥哥？男朋友？老——”

許慎用手堵住了我的嘴，然後湊到我耳邊，十分小聲地說道：“我有點餓了。”

我默默往後挪了挪，然後拉起被子蓋住半邊臉，開始嘿嘿嘿地無聲發笑。

晚飯的時候，許慎為了維持他的小胃口人設，冇敢多吃。

“沈嬌嬌，我才發現，你原來還挺壞！”許慎捂著肚子，抬頭望天。

我從被子裡鑽出來，朝他招手：“走！我帶你去找吃的！”

許慎冇有動：“這麼晚了，吵到叔叔阿姨休息怎麼辦？算了，明天回去再吃吧。”

我走到他旁邊，一把掀開他的被子，把人拽了起來：“冇事，我們小聲一點，他們聽不見！冰箱裡有小蛋糕，你先墊一墊。”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下去了，反正我也被你說的餓了！”

許慎隻好跟上。

客廳裡一片昏暗，我拿著手機，藉著手電筒的光溜到廚房，打開冰箱一看，小蛋糕冇有了！

“要不，我們下麵？”我回頭征詢許慎意見。

這次許慎冇有反對，隻是說：“你先坐著，我來做吧！”

他利落地起鍋燒水，水開後下麵，打了兩個雞蛋進去。

十分鐘後，我們倆坐到了餐桌邊，一人捧著一碗清湯掛麪。

“今天辛苦我們許慎哥哥了！”我摸摸他的頭，“跟我回家居然連飯都吃不飽，也太可憐了。”

許慎就笑了：“這要怪誰？要不是你造謠，我能被阿姨誤會嗎？”

我不服氣：“我可冇說你不行，而且我都跟我媽解釋過了，她不信我有什麼辦法。要是你早些和我說清楚，我就不會跟我媽說我倆的事了。”

“行了，都是我的錯。快吃吧。”

我們兩個都冇有發現，二樓樓梯口，我爸和我媽曾站在那裡偷偷笑話我們。

第二天早上，他們留了訊息，說早上去散步了，早餐他們已經吃過了，讓我們起來自己吃飯。

我揭開鍋蓋，看著下麵足夠五個人吃的食物，有瞬間覺得我媽可真是個神人。

18

自從許慎見了家長，我媽就按捺不住了，隔三差五上門催婚。

她聽說了許慎的家事後，直接大手一揮，說婚禮她包了，彩禮也不用給了，讓我們兩個誰也彆操心，選個日子挑挑衣服，再看看賓客名單就行，其餘的她替我們搞定。

許慎似乎被她說的有些動心，每天下班回來就拉著我看黃曆，算日子。

“下個月會不會太趕了？”他低著眉，認真糾結，“可是，下一個好日子就得再等三個月了！”

比其他，我反而冇有那麼著急了。

“三個月就三個月嘛，很快就過去了。”

許慎搖了搖頭：“不行，還是定在下個月吧。我把工作趕一趕，提前辭職，還是能空出時間的。”

“對了，你想好邀請哪些人了嗎？我這邊應該就請三五個朋友。過幾天，我組個局，提前帶你見見他們。”

“你要辭職？”我驚呆了，“為什麼？是不是孟凡給你穿小鞋了？”

許慎笑道：“怎麼可能？想哪兒去了？跟他有什麼關係！我本來就打算辭職，準備和朋友一起創業，已經和現在的老闆提前說過了，隻不過他現在招不到人，所以我纔多留一陣。”

“本來打算等新公司開業那天帶你過去，給你個驚喜的！”

我靠在他身上：“男朋友可真厲害！”

許慎捏了捏我的臉：“不許轉移話題。你會請路子易嗎？你結婚，他身為學弟應該給你交份子錢吧？”

“你為什麼想讓我請他來？”

許慎盯著我的眼睛冇有說話，我恍然大悟：“哈哈哈！你不會吃醋了吧？許慎哥哥，你好可愛啊！”

許慎冇反駁：“記得請他來見證我們的婚禮，知道了嗎？”

我點頭，又問：“那你也要請你的學姐學妹過來。”

“我不像你，冇有那麼對異性朋友。”

“許慎，你變了！你現在都會陰陽怪氣了！你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仙氣飄飄的清冷小神仙了！”

許慎點頭：“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麼個形象啊。”他湊到我麵前在我唇上輕啄一口：“我可不是神仙。神仙無慾無求，我不一樣，我滿心滿眼都是你，所貪所求也是你。沈橋，我們結婚吧！”

他太好看，我實在不忍心拒絕。

“好，我都聽你的。”

許慎吻過來：“以後，我也會聽你的話的，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