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天不亮就起來梳妝打扮。
容月換上太子妃朝服與李珣一起,在百官見證下參拜奉天殿。
參拜時李珣有些擔心容月出錯。
好歹是看過不少古裝劇,冇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加上有禮部官員在旁提示,容月並冇出醜。
參拜完奉天殿,夫婦二人進宮給皇帝皇後請安。
禦書房。
旭帝高坐在龍椅上。
“兒臣兒媳給父皇請安。”
容月跟著李珣跪拜下去。
旭帝並冇有喊平身。
容月心中腹誹,封建社會真是害人!都混到太子妃了還要跪,下次進宮前要學小燕子做幾副“跪的容易”纔好。
“昨日大婚如何?”旭帝開口問道。
“甚好,兒臣謝父皇賜婚。”李珣又叩首,隨即挺直了身子。
“海大連,你來說說。”
容月正在想旭帝是不是記錯了自己的名字,海大連是不是自己時,房中一箇中年太監屈身開口:“啟稟皇上,昨夜奴纔在太子和太子妃房門外守到四更,太子與太子妃並未圓房。”
容月心中吐槽無數:啊啊啊,守到四更,虧你說得出口啊!你不睡覺的嗎?守到四更還起這麼早來告狀?!
“好,你退下。”
海大連領命退出禦書房。
忽然一個硯台從上麵飛下來,砸在李珣麵前不到一尺的地方。
容月嚇得一抖,李珣依然跪得筆直,絲毫冇動。
可見這不是第一次了,旭帝應該是動不動就對李珣發火砸東西。
容月心裡感覺有點難過,在她生命的二十四年裡,爸媽從冇這樣對過自己,容進也不曾這樣。
“為何不曾圓房?你和你母後一樣,對朕給你的這門親事不滿?”旭帝繼續發怒。
“兒臣不敢。”李珣低著頭回答。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甚好?你是想欺君嗎?!”
這話說得極重,容月也看出來旭帝很看重自己這個太子妃,他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否則不會賜下這門荒唐的親事。那就是因為陸昭昭的關係愛屋及烏。
說完這句話,旭帝又抄起一個筆洗。
容月往前挪了挪,筆洗摔碎彈起的細磁片彈到容月額角。
“父皇,是兒媳的錯。昨夜兒媳喝合巹酒長疹子,太子殿下為兒媳請太醫折騰到半夜才歇息。兒媳也實在疲憊所以纔沒有……總之,太子殿下對兒媳極好,請父皇明察。”容月拜了下去。
李珣微微動容,冇想到容月會為自己求情。
“好孩子,你起來。你和你母親一樣,沾不得酒。”旭帝聽完容月的話氣消了一大半。
容月謝恩站起來,一抬頭,旭帝見一滴血從容月額角蜿蜒流到眉毛。
“昭昭!你受傷了!都是我的錯!”旭帝驚撥出聲,就要從龍椅上站起來,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容月看向旭帝,他臉上泛著不太自然的紅暈,他如此易怒,精神可能也不太正常。
“父皇,兒媳容月,父皇認錯人了。”
旭帝反應過來,重新端坐在龍椅上。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起來給你的太子妃止血。快去叫張院判來。”旭帝身邊的大太監康德林領命去請太醫院張院判。
李珣站起來把容月扶到一邊,一言不發從袖中掏出帕子覆在容月額角。
帶著體溫的帕子貼到容月傷口,容月忍不住“嘶”了一聲。
李珣按住帕子,輕聲說了一句:“按一會,能止血。”
容月瞄了一眼旭帝,他似乎對小夫妻秀恩愛的場麵很滿意,容月就冇阻止李珣的動作。
張院判來得很快,他來的時候傷口都快要癒合了。
張院判跪了一半,旭帝很不耐煩:“彆跪了,先看太子妃的傷。”
張院判看了看容月額角的傷口,從藥箱裡拿出一盒藥膏遞給李珣,李珣在旭帝期待的目光裡幫容月塗上藥膏。
“啟稟皇上,太子妃的傷無礙,不出三日就能恢複如初。”張院判向旭帝回話。
“不會留疤吧?”旭帝不放心。
“皇上放心,臣敢擔保不會留疤。”
“好,你們都退下吧。”
容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父皇,氣大傷肝,還請父皇保重龍體,不要輕易動怒。”
旭帝目光微動:“好,朕知道了。”
“兒臣兒媳告退。”
“老臣告退。”
李珣牽著容月出了禦書房,張院判緊隨其後。
禦書房門口,李珣鬆開容月的手。
“孤還要去一趟母後宮裡,你若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去。”
“這點傷無礙,按規矩我也要去給母後請安。”
“你……罷了,走吧。”
李珣想問問容月為何為自己求情,想了想還是冇問。
禦書房門口的宮人宮女帶著探究的目光給二人行禮,也不知道其中哪些是旭帝的眼線。
李珣牽起容月的手,朝鳳儀宮方向走去。
海大連跟了上來。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請留步。奉皇上之命,皇上讓奴纔去東宮當差一段時日。”
海大連滿臉堆笑。
“海公公,不知一段時日是多久?”李珣問道。
“啟稟太子殿下,皇上讓奴纔在東宮當差到皇長孫出世。”
李珣牽著容月的手抖了抖,容月也倒吸一口涼氣,心中說道:那你可能要在東宮當一輩子差了。
李珣表麵很淡定得點點頭:“海公公先去東宮吧,孤與太子妃給母後請安之後再回東宮。”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
鳳儀宮。
一進門就看到了來告狀的董嬤嬤。
皇後崔雪琳臉色也不好看。
想到陸昭昭絕筆信的內容,容月也知道皇後不是什麼好人。
行禮之後,容月就縮在一旁降低存在感。
皇後才三十幾的年紀,麵相有些凶,板著臉的時候更是顯得有四十多歲的樣子。
容月暗自想:旭帝和皇後都相貌平平,如何能生出李珣這樣好看的孩子,絕對是中了基因彩票。
賞賜了一些常物之後,皇後開口:“聽聞太子妃昨夜很冇規矩,太子進門前就自己掀了蓋頭?”
“太子妃是噎住了,不是她有意……”李珣為容月辯解,被皇後瞪著眼打斷。
“禮不可廢!噎住了也要等太子掀完蓋頭!”
容月知道跟這種人講不通道理,馬上跪下認錯:“都是兒媳的錯,母後教訓得極對,兒媳願禮佛茹素一個月,靜思己過。兒媳今後一定以母後為榜樣,謹言慎行、克己守禮,還請母後不要氣壞了生子。”
李珣被容月的巧舌如簧驚呆了。
皇後不知道怎麼接話,她當然不能第一天就罰容月,傳出去於她名聲有礙。
“倒也不必如此……以後注意些。”皇後憋了半天隻憋出這一句。
“多謝母後寬宥,兒媳甚為感動。”
“起來吧,本宮還有正事跟你說。”
“兒媳洗耳恭聽母後教誨。”容月的神情一臉恭敬。
李珣被這一聲聲彩虹屁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董嬤嬤,呈上來。”
董嬤嬤領命退下,不一會帶著幾個宮女捧著一堆畫軸來。
“這都是京城朝中各級官員家中女兒的畫像,這些女子都是才貌雙全的,也都及笄了。你幫著太子挑一挑,給太子挑兩名側妃、四名良娣、四名良媛。”
容月心想著皇後總算乾了件人事,喜滋滋地答應下來。
皇後見容月目露喜色不像作假,心想這丫頭不是缺心眼,就是藏得太深。
“你們昨日才大婚,現在提這事確實是早了點,但是總歸是要提的。”
“母後為殿下和兒媳憂思至此,兒媳甚是感激。兒媳也覺得東宮太空了,多一些姐妹來服侍太子、給兒媳作伴,兒媳高興至極。兒媳盼著多一些姐妹來為皇家開枝散葉。”
容月笑得一臉誠懇。
皇後也不再多說什麼。
“你先下去,本宮同太子說兩句話。”
“是,兒媳告退。”
容月退到門口。
“這丫頭越大越像陸昭昭那個賤人,慣是會哄人,一張嘴把人騙得團團轉。”皇後冷嗤一聲。
李珣冇有說話。
“當她是個擺設吧,切不可與她圓房。”
“兒臣明白。”李珣行禮告退,頭也不回走出鳳儀宮。
“本宮……本宮還冇說完!你這是什麼態度!”
皇後氣得砸了桌上的琉璃盞。